《剪灯诡话》 第11章 打点滴做白日梦 聊核磁说既往史 免费试读
胖奶奶眼球的异象维持了刹那，很快就恢复到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我与她靠得如此之近，绝然发现不了。她庞大臃肿的身躯，和极其难听招人嫌的谈吐，让人忽略掉了她悲惨的遭遇和身世。
但是我很快联想到土豪小偷程文范说的话：“是你亲眼所见？”胖奶奶把自己形容成受苦受难被压迫的老百姓，我只能半信半疑，就像医院门口天桥上那些展露自己残疾乞讨钱财的病人一样，我报以同情，但是不会有什么具体的动作。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旁边大嗓门的大婶见胖奶奶神情悲苦，不相信说她的话，于是打算说服她：“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被强拆，就很听我的话，跟帮女郎打电话，很快就解决了。你估计打错了电话婆婆。来，我这里有新的，保证可以，来，你记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说，肯定有效果的，相信我！”
胖奶奶喜笑颜开，说到：“是吗，等会儿我打完针就去打电话。莫要骗老人家，骗人***。”
大婶脸色一变。
我坐在一旁，看着吊瓶里的透明液体发呆，仔细回想我5月1日在做什么，文老头和程文范都在问我是不是从这天开始流鼻血。
因为是劳动节的第一天，公司放假，但是只放三天，如果回老家的话路途遥远，在车上就得浪费掉一天，我就打消此念头，在宿舍和室友看了一天的电视。除了晚上五六点钟出去买菜之外，基本没出过门。吃饭的时候，好像因为辣椒放得太多，吃得上火而流鼻血。我也没遇到什么碰到什么事。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仅仅是在菜市场看到一个小毛贼偷一个美女的钱包。我室友率先看见，大吼一声，把小偷吓跑了。为此我还担心了几天，怕路上买菜被小偷团伙报复。
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突然我看到手背上的输液管有血倒流，赶紧喊道：“护士，针打完啦！”
李木子快步走过来，帮我抽掉针头，给我一根棉签让我压住，免得出血。摁棉签的过程中碰到李护士的指尖，一阵心神荡漾。闲来无事，我就坐等欧阳医生会诊完毕，看他对我有何嘱咐。
我躺在椅子上望天花板，手机小声放着笛子独奏曲。我这个人有一种病，叫“一躺下两秒钟就会睡着综合征”。不小心就睡着了，再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因为在白天，所以记忆深刻：
杜南飞在监狱里是个新人，被老犯人欺负，上演监狱风云，突然我代替了他的位置，坐进了他的牢房，而他代替我到医院里睡懒觉。眨眼的功夫我又由囚犯变成了监狱里的狱警。犯人***，团伙越狱，我胆小躲进了厕所。领导从天而降，置逃跑犯人不顾，专门训斥我，然后要枪毙我。我心惊胆战，恍惚间又变成了校医院里的医生。我的初恋女友带着她的现男友来找我看病，她却不认得我。但是我是药学专业，不会看病。她现任男朋友就骂我是庸医，还要动手打我。
我想赶走他，用力一挥手，打到了椅背上才痛醒。正好看到李护士试图从我手中抽走手机但是没成功。
李护士见我醒来问道：“这么睡不怕被人偷光光啊？”
我嘿嘿一笑，说道：“平常没睡好，就在公交车上闭眼补觉，补习惯了，其实我睡梦中还保持着机敏。哈哈。”
李护士故意板着脸说道：“不跟你说了，护士长在喊我，欧阳医生在喊你。快过去。”
我用双手揉揉眼睛，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李护士在后面说：“用手揉眼睛是不卫生的行为，尤其是在医院。”
我心里一惊，医院再怎么消毒，也是细菌病毒比较集中的地方，欧阳医生说他当年实习的时候不小心就染上了结核病，还是注意点。我回头说到：“知道啦！”
李护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坐到欧阳医生旁边，这个沉稳的中年人用男中音说到：“易道，你的CT结果显示你的脑部有疑似病灶。为了进一步确认，我才建议你做核磁共振，但是仍然不能确定。不过怀疑范围是外伤，不会是脑瘤。你回想一下，你有没有受过伤，头部有没有受过撞击。”
我十分肯定地说到：“没有，我确定没有。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也没有从上铺睡觉摔下来。身体特别好，一年都不会感冒一回。吃得好，睡得香，没心没肺，晚上睡得像猪，白天也很精神。”
欧阳医生沉思片刻说到：“要不，你在做一个发泡试验。看看有没有溶栓。”
我下意识问道：“发泡试验，多少钱？”
突然感觉欧阳医生眼神有重量，压得我心慌，说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是检查不是很贵。可以报销一部分。”
我习惯性地抹鼻子，补充说到：“别的情况没有，就是总是流鼻血，而且最近容易心慌会不会跟我以前的心脏病有关系？可是我很久以前就做完修补手术就好了呀、”
欧阳医生突然站起身大声说到：“什么？你有心脏病的既往史？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被欧阳医生的反应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欧阳稳定情绪，缓缓说道：“你做核磁共振的时候，医生没问你身上有没有什么金属，支架之内的么？你做的什么修补？瓣膜，还是房室间？用的什么材料？你就这么慌慌张张去做，你就不怕。不过也是怪我，没有详细问清楚。看你过来要做核磁共振，就稀里糊涂给你开了一个。不行，我得咨询下专家。万一......没有万一。你等等我去打电话。”
听到欧阳医生的话，我本来清醒一点的头脑，再次陷入混乱。我摸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到：“希望不要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