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纪》 第3章赌局 免费试读
皇城东大街的天香楼内。
在第三层的包厢中，季家少爷季良正在与人打赌。
他与沈家少爷赌的便是夏家少爷夏禹到底会不会把祖宅变卖，然后拿着这笔钱滚出皇城。
二人以夏禹为局，各自压下了巨额筹码；于是相隔夏禹去到季家只是一夜，阿福便带着季良的口信来到了夏家……
“这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一片光阳落入屋内，照在夏禹整个人上；他感觉到了炙热，但是叫醒他的却是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喧闹。
他愣在床上许久，待到稍微适应了现在的光度，这才慢慢地坐起，然后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一下子再度躺回了床上。
夏禹知道，这是自己昨夜高兴之余喝过头的原因，但是阿花明明也过头了，为何自己还能听见她的声音？
他唤了几声阿花，声音沙哑。
阿花没有回答，大概是忙着和外面吵架。
就这样待了少许，夏禹到底不耐烦了，他起身穿起鞋子，推开了这个房间的门扉。
他闻声走到了院子，见到院子内的阿花正在和季家的仆人对骂，不过夏家只有阿花一人，怎么看都有点敌众我寡的意思。
“我都说了，我们家房子不卖，打这份心眼，小心缺德事多了没有儿子！”
“***，你说谁呢？”
“你娘就是***！怎么，做的还说不得了？皇城内哪个人不知道，你们季家三年前落败，要不是我们家少爷大发慈悲的救了你们季家一命，你们季家早就滚出了皇城，哪来如今的这份风光！”
“此一时彼一时，不管怎样，我家少爷都是好心。你这房子若是搁在其他人手里，可值不了这么多钱。”
“谁要你的臭钱！”
“诶！你们家那个窝囊少爷就等着我们季家的臭钱救命，信不信，只要有钱，我让他喊爹都成！”
季家的这个仆人哈哈大笑，余下的几人见此，一时间也跟着笑出声来。
阿花手足无措，面色十分着急，而且非常生气；正在这时，她看到了向着这儿走来的夏禹，顿时就像是抓住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哭着喊道：“少爷！他们、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夏禹面若寒霜，走到阿花身旁时挤出了一些微笑，温柔地擦去了她美目处的几滴泪水。
季家的仆人们敛去了笑语。
静默中，一个声音忽然说道：“我说夏禹少爷变卖了马车、仆人，为何只留下这么一个阿花，敢情是孤男寡女久了，少爷喜欢上婢女了！”
他的声音很大，甚至还借机笑了几下。
——他以为他身旁的几个人在他笑出声时也会跟着同笑，就像方才一样；但是过去许久，其他的人只是用着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看。
这时，阿福小声说道：“他多少都是位少爷，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体内所流淌的血液便不知比我们高贵多少，以后这样的话，你还是少编排为妙，不然出了事情，少爷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那个仆人顿时怔了一下，随后大概想要表示什么不屑，但是话未出口，一个巴掌便将它扇了会回去。
那是一个少年！
他的身份却是位少爷！
纵然年少稚嫩，与生俱来却有着高他们一等的身份。
所以当这个巴掌落下来时，夏家的院子内也只是变得更为安静罢了，丝毫不曾说有什么打回来的声音。
而且，在夏禹的目光下，被打或者没有被打过的季家仆人们，都本能的先后垂下了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来此多久了？”
夏禹背对着阿花问道。
阿花说道：“很久了，我怕吵了少爷睡觉，还特意让他们晚些再来；可他们不听，一个个都闯了进来，我拦都拦不住！”
她又气又怒，美目中泪水打着圈圈。
她想，若是搁在从前，就连季家的少爷拜访时都得在门前毕恭毕敬的等候——那些下人们算是怎么回事，真当夏家是皇城的东大街么？
夏禹看着那个被他打过的仆人发出冷笑：“你刚才让我喊你当爹？”
那个仆人闻声颤抖了一下，没敢说话。
阿福见此，只好硬着头皮赔笑，说道：“夏禹少爷，他就是一时嘴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
“啪！”
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阿福的笑容顷刻间凝固。
“你们都他妈的欺负到老子家里来了，还想让我不要计较！”
夏禹面色阴沉，似乎可以随时滴出水来。
“滚！”
“全他妈的给老子滚！”
他指着大门的位置冲他们吼道。
……
……
而在大门之外，随着夏家那扇厚重的木门慢慢关闭，阿福脸上的敬畏之情也开始渐渐收敛；直至最后，他干脆对着那扇近在咫尺的木门吐起了口水。
“去他妈的，一个落魄的少爷和老子神气什么！”
……
在此之后，沈家的一个仆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天香楼的三楼，他敲开了一个中等包厢的大门，说道：“少爷，房子没卖！”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输赢已定。
沈家少爷很是高兴，大声道：“赏！”
季良拍了一下桌子，表示自己非常不满，说道：“我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你赏什么？”
沈家少爷面带微笑，说道：“放心，我们沈家的人从不说谎，他说房子没卖，那就一定没卖；倒是季少爷您，我看还是早些回府准备好那些输掉的地契，以免坏了这皇城规矩，影响了我你我两家的和气。”
他指了指桌子上白纸黑字立下的字据，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二人的赌局方式，以及押注之物，除了落款签名，还盖有两家鲜红的族印。
当然了，以沈家在皇城的势力，大可不必这般麻烦，毕竟除却五大家族以外，偌大的皇城还有谁敢赖它的东西？
所以季良虽然气愤，却也不敢乱来，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倘若真是我季良输了，你尽管派人到我季家来取……”
顿了一下，他的神情狰狞，继续说道：“我就不信了，老子肯出三倍的价钱，还买不下那些破房子！”
“那是你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沈家少爷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张字据，大模大样的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阿福敲门而入，他的面色异常惶恐。
“怎么样了？”
“搞……搞砸了……”
“啪！”
季良的巴掌狠狠地落到了阿福脸上；他想了想，还不解气，于是干脆用力的踹打着这个仆人，嘴里骂道：“他妈的，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老子干脆把你丢到清水湖里去！”
阿福抱头躺在地上，他一边叫痛，一边拼命地说道：“都……都怪夏家的那个小子，他……哎呦，太不识趣，小的……小的好话说尽，他、他硬是不卖，啊！我都说了，少爷您是为他照想，可是、可是他说……”
“说什么！”
“他说您是乌龟王八蛋，那些房子卖谁都行，就是不卖给你这样***……哎呦，少爷您踢***嘛，又不是我说的……”
“真是岂有此理！他真是这样说的？”
季良踢了一下阿福，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阿福面上掠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随即笑容敛去，以一种十分痛楚且特别认真的神情看着季良，说道：“千真万确啊，少爷！”
“***，他居然敢这样说我！”
“少爷，我们要不要给那个小子一点苦头尝尝？”
他这里的小子，指的自然就是夏禹。
“你白痴嘛！”
听到这话，季良的巴掌再次落到了阿福脸上，说道：“那个小子再怎样落魄也是个贵族，要是出了事情，‘金玉卫’查到了我的头上怎办？”
“我说的是他那个仆人阿花……”
阿福赔笑，与此同时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