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开,神魔相争,随着神族惨胜,天地间短暂的迎来了和平;在这期间,人族因为洪武大帝的诞生日益强大,逐渐威胁到妖族地位;于是这个看似和平却又并不和平的年代,随着大帝暮年的缘故终于打破……
皇城。
——人族命脉之所,名门望族之地。
在这之间,有许多和夏家一样落魄的家族,它们因为和夏家一样无力上缴每个月的月钱,被迫搬出皇城,各自另谋出路。
而这里说的月钱,乃是用来皇城维修和城中贵族一定势力的象征;若是每个月连这点钱都拿不出的话,便没有资格留在皇城、受到皇城的护佑。
夏家落魄少爷夏禹显然不想这样,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这座皇城,而是一旦他和唯一的仆人阿花搬出皇城,便会丢掉自己死鬼老爹好不容易才搏来的贵族身份。
人生在世为何?
还不是为了一点面子!
若是今天就这样离开皇城,那么无论以后多么出息,日后和皇城中那些自幼长大的少爷们说话,终究是矮了一头。
思量再三,他决定还是去找自己的好友,也就是皇城最西边的季家少爷寻求帮助,虽然大家总说皇城无人情,但是二人的老爹一同在洪武大帝帐下舍命博过军功,所以结果自然不能相同而语。
夏禹没有让阿花准备马车,并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马车这东西早在上个月前就已变卖,交了上个月的月钱。
而季家与夏家相隔甚远,若是步行的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想了想,说道:“看这个情况,今天是赶不回来了,不过不打紧,我可以在季家对付一宿。”
抱着这个想法,夏禹出了家门,顶着晴空上的烈日,第一次这般痛苦与艰难的行走,他想,这简直是天大的磨难,为什么仆人阿花无论春夏还是秋冬,都能够凭借那双肉脚走上许久。
难道是脚与脚的不同?
后来他想:这并非是脚的原因,而是高贵和卑贱的问题;若是阿花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少爷,那么她便不用走路,自然也不会习惯走那么多路。
渐渐地,天色暗淡,夕阳西行,这一条并不是很长的路却被夏禹走了很久,他也开始无比的想念那辆变卖的马车,虽然那匹老马的确上了岁数。
“开……开门,我是夏家的少爷,今日特来拜访!”
夏禹很累,但他终于敲响了季家大门。
与落魄的夏家相比,季家的大门真的很大,可谓是相当威风;曾几何时,夏家的门面也是如此,然而那也只是曾几何时……
门由内而外的开了,这段时间很长,但所幸还是开了。
一个仆人伸手将他挡在门外,说道:“夏少爷,您看这天色不早,我们家少爷都已睡了,若无什么要紧事儿,还请您明日赶早。”
仆人的笑容中有着几分牵强,几分疏离的味道。
夏禹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还不肯相信,说道:“阿福,是我啊!夏禹,夏家的那个少爷!我和你们家少爷可是最好的朋友,上个月前我还请他在‘天香楼’喝酒,我记得当时还是你驾的马车。莫非你这么快就忘了?”
“少爷在睡觉,夏少爷,还请您不要为难小人……”
“什么叫做为难!”
“少爷说了,最近不见客……”
“我也不见!”
“尤其是您。”
仆人阿福说道:“我们家少爷说了,这一门之隔相差的便是一个世界,如今的您已是没有迈入这扇门内的资格,若是您考虑搬出皇城,看在往日的情分……他愿意以最高的价钱买下您的祖宅。”
他佯作看了一下天上的夜色,说道:“夏少爷,天色已经不早,我看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太晚了,路上难免磕磕绊绊的不好走。”
一边说着,他一边关上了大门,独留夏禹一人面色气愤的站在门前。
在这扇门后,夏禹依稀能够听见方才的阿福与人说话的声音。
“阿福,大晚上的谁呀?”
“夏家少爷。”
“哪个夏家……哦,你说的是那个夏家啊,一个落魄的家族罢了,还他妈的少爷,下次直接关门算了,费什么话……”
……
……
离开季家,确切的说是离开了季家门前,夏禹茫然的走在街上,他很庆幸人族发明了火,这样使得他行走在昏暗中不是特别害怕。
可是忽然他又怕了,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明天、未来,若是不能尽早凑够月钱,他就不得不搬出皇城,去到人族其它地方——而在皇城之外,哪处地方到了晚上还能像这儿一样明亮?
他想到了季家少爷。
那个人……不对,应该是个畜生,居然敢这样对待自己!
早在三四年前,自己的死鬼老爹没死,正值季家败落的时候,他也不想想是谁义无反顾的拉了他们季家一把,那时候那个畜生是怎么样的?
呵!拍着胸脯说兄弟,可以两肋插刀!
“我去他妈的兄弟!”
夏禹骂道:“我要是有刀,直接就把你这畜生剁了!”
“什么玩意?”
“也不想想几年前到底是谁像条狗一样哭着跪着,让老子救救你们季家!要不是我,你们季家早就出了皇城,还有着今天这样气派日子?”
“***!真是***!也只有这么***的东西才会如此,畜生都比他好!”
“你骂谁?”
月光下,灯火中,一个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夏禹闻声望去,正值一肚子火呢,想也没想,便道:“谁应话我就骂……”
声音戛然而止,一个魁梧的大汉走近了他的面前,火光很亮,于是把大汉脸上的那一道伤疤照的更显狰狞。
“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大汉看着夏禹冷笑。
夏禹不敢回话,而且只是瞬间,便一下子忘掉了胸膛内的仇恨,只剩下紧张和害怕;忽然,他的余光瞄到了大汉腰间别着的那把大刀。
大刀连着刀鞘,乍看让人感觉浑然一体,由金色的材质专门打造,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价钱不菲。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把刀象征着一个身份……
“怎么,认识?”
大汉见到夏禹一直盯着自己腰间的大刀,于是笑了一下,问道。
夏禹回过神来,冲他点了下头,说道:“这是能够砍金断玉的‘金玉刀’,我们家也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