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控告》 第十六章：‘灭绝师太’是打不死的小强 免费试读
蔡文星激烈地反抗：“你不能冤枉佳慧。”他声嘶力竭咆哮，“佳慧是冤枉的，她怀着孕，你们不能讯问她！佳慧！佳慧！”
李星妍冷静地看着失控的蔡文星：“我很想看看你的邓佳慧是不是真的冤枉！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蔡文星，因为20万就杀害父母，我绝对不会让你逃脱法律的严惩！”
“不！不！不！”
李星妍不再听他狡辩，走出讯问室。讯问室外，季晋源刚好赶来。他听着讯问室内蔡文星痛苦的咆哮声，眉头紧皱：“你又私自对他做了什么？”
“讯问我们发短信通知了你，但你没赶来。”李星妍从容不迫。
季晋源不敢思议地笑了笑：“所以你引我们去郊外的意图，是为了今天讯问？”
李星妍应付自如：“首先，我没有引你们去，是你们自己跟着我去。其次，我们讯问已经按照正规程序通知了你，但遗憾，是你自己没有赶到。”
“我不跟你争辩，我要看讯问笔录。”季晋源朝程颖伸出手。李星妍吩咐程颖：“尽快通知邓佳慧到检察院接受讯问。”
“检察院讯问邓佳慧？天啦！李星妍，你又对我的被告人做了什么？”季晋源还在质问时，程颖已经溜之大吉，他再一次被李星妍完美转移话题。
李星妍也不再理他，疾步往外走。
季晋源跟在她身边唠叨：“李星妍，你可不可以依照程序来？你再这样，我向你上级投诉你！”
“托你的福，今天我还要写个检讨，以及参加小组会议，被所有人批评教育。”
“是我查出这案子有疑点，你要谢谢我。”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并且我不相信绿色液体是百草枯。”
“所以你得到的答案是，邓佳慧也参与杀人？李星妍，你又从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把握。是，虽然我质问出邓佳慧可能也参与杀人，但我并没有实质证据。”季晋源苦口婆心劝她，“你是不是要阴沟里翻船第二次才肯相信，一叶障目的真正含义。”
走出看守所。
李星妍站定，认真回他：“我会等法医再次的鉴定报告来佐证我的逻辑。”
“那我得不客气地提醒你，邓佳慧是孕妇。”
“多谢提醒。”李星妍走到停车场取车，前往检察院。
季晋源看着她远走的车，快要颓废：“这还是女人吗？这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啊！我昨天才给她这么沉痛的打击！她是从哪里恢复出斗劲的？这女人太可怕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想起‘讯问邓佳慧’这几个字，还是担心。如果是证人，她最多询问。可她提出“讯问”，那就表示，她也有已经证实邓佳慧也与本案有关的证据？就算邓佳慧与本案有关？但百草枯呢？为什么被害人会喝下百草枯？
他打电话问谢天宇：“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就这几天。”
“尽快。”
“这么急？”
“这份报告能让灭绝师太丧失的人性与理智恢复正常。”
“…………”
李星妍开车回检察院，在办公室认真写检讨。她的字很端正秀气，不像男同事的潦草如鸡抓，所以高主任还挺喜欢看。
高新远看着她写的检讨，沉默了分把钟，才问：“这就是你的检讨？”
“对。”
“本案可能为邓佳慧与蔡文星合伙杀人，我已申请邓佳慧前来接受讯问。”高新远叹了口气，“可有证据？”
“没有。”
“也就是目前仅停留在逻辑猜测？你就准备讯问邓佳慧？”
“对。”
“对什么对啊？”高新远头疼地问，“那百草枯呢？鉴定结果出来了？如果鉴定结果没有出来，你怎么能武断地认为，那些绿色液体不是百草枯？”
“主任，那些液体也并不一定是百草枯。”
“这种可证伪性的结论，可不可以不要发表？你这结论，不是百分百准确，就下断语？如果，那些液体是百草枯呢？告诉我，你怎么公诉这个案件？你怎么调查摸清事实？蔡文星和邓佳慧不是合伙杀人？而是合谋杀人？合谋杀人，所以下毒又捅刀？从逻辑上也解释不通。”
“主任。”李星妍想申辩。
“不，星妍。”高新远语速很快地打断她，“身为检察官，你的逻辑体系在哪？你构建的证据体系已经被人摧毁，相同的，你的逻辑体系也已经坍塌。也许这个案件，另有乾坤。”
“就算另有乾坤，蔡文星杀人已经是事实。”
“那邓佳慧呢？”
“她……”
“对，你没有证据，却妄下断语。你这检讨书，就是一个可证伪性话题。证伪性，嗯，可以证实是错的。”
“主任需要的话，检讨书我可以写得模棱两可一点。”
“唉，我真拿你头疼。这样吧，等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你再写份检讨。小组会议先算了，等报告。”高新远头疼地打发她走。
李星妍走出检察院，带着程颖去凶案现场。凶案现场已经被封锁，她和程颖开门走进去。
屋内依然一片狼藉，桌椅倒地，碗碎片遍地都是，地上还有血污。她看着从大门口到屋内的长长血迹。
这条血迹能证明，邓佳慧第二次供词是正确的。
蔡勇军想逃出家门，但蔡文星拿起水果刀去阻拦，最后扭打之中，他捅向他父亲。她在屋内寻找一番后走到阳台，阳台上赫然还挂着那件假式两件套的防辐射服。这件衣服洗过几次，不是新的。
屋内没有邓佳慧的任何物品，可是阳台却挂着她一件防辐射服？她从照片上就看出端倪。
李星妍吩咐程颖：“找公安局去跟本小区管理处要一份案发当天的监控。”
“公安局已经收集案发当天本小区的所有监控，但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要能看到邓佳慧穿什么衣服就行了。”李星妍越来越肯定自己，“我想她应该穿的这件，把这件衣服带回去让法医检测血迹分布。”
“好。”
程颖用手套取下衣服，装进袋子里。
两人转道去公安局看视频，视频显示，案发当天邓佳慧正是穿着这件假两件套的防辐射服。
李星妍说：“我们回检察院讯问邓佳慧。”
“你怀疑邓佳慧……”
“等衣服血迹检测出来后，对公安局发补充侦查文书，要求公安局对邓佳慧进行立案侦查。”
“有把握吗？”
“有。”
但等李星妍回到检察院，才发现邓佳慧没来检察院，她和程颖去邓佳慧的住处找，邓佳慧不知所踪。
这次是传唤邓佳慧前来，她不来李星妍也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等她出现。
邓佳慧失踪三天后终于在住所出现，程颖把她请回检察院。
邓佳慧一出现就问：“因为我的证词有问题，所以传我过来？”
“如果之前是询问，那么这次，我是对你进行讯问。”李星妍不跟她客套。
“讯问？”邓佳慧对这两个字相当敏感，一脸提防地问，“讯问我什么？我只是证人。”
“这次庭审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怀疑自己之前一直陷进你们的逻辑里。因为你是证人，翻证指证蔡文星故意杀人，所以我理所当然认为你说的就是真相，并顺着你的逻辑完善了我的证据。”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第二次证词是百分之九十正确却夹杂着百分之十的错误。那么，我可能发现不了你错误的地方。也就是说，律师在法庭上的质疑是对的，你每次在口述‘最后争吵时，不小心把他妈推倒，他妈撞到石雕上。’这句时，都没有用主语。你应该不是故意没有用吧？”
“一个地方没有用主语，就能证明他妈是我推的？你可不可笑？”邓佳慧一直镇定自若，淡定到让人觉得可怕。
李星妍把手上的照片推向她，指了指阳台上挂的防辐射服：“我调查了监控，想问你，为什么一件你当天穿的衣服，会在案发现场清洗？你为什么清洗？”
“洗衣服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邓佳慧口水猛咽，已经有点紧张。
“注意我的用词，案发现场！清洗衣服！你看着未婚夫把他父母杀了，还有闲情逸致洗衣服？”
“我为什么不能洗？”
“你一直在重复我的问题，证明你心慌，不敢回答。让我来替你说说，为什么你要洗？案发后，你在警察那里作供，说蔡文星杀父亲时，你太害怕，躲在阳台。但从这件清洗的衣服来看。你当时，并不在阳台。我去过现场，阳台并无血迹，血液也溅不到阳台。那只有一种可能，蔡文星杀父亲时，你离他很近。要在一种什么情况下，让你无惧杀人？那只有一种解释，这份杀人，你也有参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