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长年幽禁,他是魔鬼,他是黑暗的化身,他的爱病态到极致。
雨果说:“光荡涤污垢,光明廓清黑暗。”
可在沈青柠的世界里,黑暗中没有光明的救赎,只有墨不可见的深渊。
里斯本,“日光城”
被铁条封闭的阁楼中,一双长久不见光的手缓缓抬起,努力承接住缝隙里钻进来的薄弱光线。
透着淡淡的昏黄,暗中女人的那双眸子如同一潭死水,望不到尽头。
她叫沈青柠,别人眼中的疯女人。
时光沙漏里的细沙流完,缝隙里的光便彻底湮灭。
沈青柠的手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无助。她蜷缩着,紧紧抱住自己:“沥川,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嗓子低哑,沈青柠念着陆沥川念到快成了疯子、傻子。
2016大三那年,她记得生活本该不是这样的,没有光明,只有黑暗。
陆沥川明明说过:“柠柠,别怕,你等我。”
从16等到20年,从21岁等到25岁,时光好像一直不窥探她,停滞不前。
她浑浑噩噩的活着,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时好时坏,时疯时静。
“沥川,你是不是忘了我?”
“世界角落里,被你遗弃的沈青柠,”她哑着嗓子,摸着只剩一角的相片,“快要死了。”
她似乎快要忘了陆沥川的样子,可每天却要喊无数次。
她只记得江暻,那个大二她讨厌的江老狗。
1月学期末离开,失魂落魄好久才放下的恩师。
可江暻早已失了记忆里的恩师模样,他是魔鬼,是个把她逼成疯子的魔鬼。
……
这里的楼梯像是无限的蔓延绵长,江暻深不可见的眸子里,是如墨般漆黑的深沉,如病态般扭曲爱慕。
他在黑暗中前行,从下面到上面。夜色里显出的剪影十分浅淡,可依然是动魄惊心的好看。
“宝贝儿,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江暻扯开脖颈上的领带,就将沈青柠牢牢抱进怀里。高挺的鼻梁贴上她的,汲取他独爱的女儿香。
沈青柠早已没了悲喜交加,她浑浑噩噩地望向窗外,任由江暻的吻席卷所有感官。
直到薄被遮掩上来,她还是哭了。
原来,25岁的她与自由遥不可及。
有时清醒便是一瞬的事,被江暻逼成疯子,同样疯子的世界也需要彻底的解脱。
“江暻,我不逃了,你能开扇窗吗?”
沈青柠撕扯着嗓子哭出声来,她已经木讷呆滞了很久,都快忘了,原来她还能这么跟他好好讲一句话。
“好。”
眸动,江暻低声道。
里斯本,八月末。
沈青柠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嘴角含笑地望着清晨初阳照进来的光。
耳际有一道声音如那破茧而出的玉蝶,一直翩翩起舞,扑翅不停地煽动着她。
“青柠,去吧!”
“青柠,去吧!”
“砰”的一声,大地染上了鲜红,木槿朝荣,灰雀惊飞。
她从高楼坠落,像是只自由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世界。青柠不要当囚鸟,不要当金丝雀。青柠啊,一生向往自由。
2020年8月,
江暻:此后经年,我的小孩儿被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