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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12-16 09:08:04编辑:怜萍

精选热书《慕容冲之凤皇于飞》是来自潇烟漠漠最新写的一本穿越风格的小说,文中主角是郑心竹慕容冲,书中感情线一波三折,却又顺理成章,整体阅读体验非常不错。下面看精彩试读: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爱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他傲视群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爱恨的终点都指向那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不能干涉,只能个人偷偷地吞咽苦涩,承受烈爱的煎熬。因为一旦改变历史,他们受的苦就要重来…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第17章 携君同去共芬芳 免费试读

现在朝中上下的人都在拿着彗星的事情做文章,不断地上奏诛杀慕容氏,连义父也不例外,虽然郑心竹对慕容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想想几十万人,即便是杀宗族皇亲也有好几万呢!

郑心竹觉得王猛虽然为官清廉政绩卓绝,但是对于异己的态度却未免太狠绝了些,他最多的是从秦的政权考虑,根本没有从人的角度考虑,但是她又不能拿现在的观点去苛求古人。

长安城的梧桐花开得烂漫,梧桐树基本家家门前后院都会栽种,因为干净虫少,而且树冠硕大,所以喜种者多。如果家里园子大的也会栽了桃树、李树、杏树等树木,既可以观赏又可以食其果子。坐在车里,风卷了帘栊,便嗅到清甜的香气,没有熏香那样缠绵细腻,但是却有熏香没有的清甜透心。

郑心竹和刘熏带了些补品点心衣服之类的,坐了马车去看昨天救下的那对夫妻。他们住了一处安静朴素的客栈,客人不是很多,而且都是一些来往商人百姓,大夫看过了,那位男子要慢慢调养,问题也不大,就是失血过多,昏迷过,身体现在很虚弱。

听着车夫大致地介绍了一下,郑心竹也知道了他们的情况,跨进客栈后院就看见男子躺在院子的竹席上休息,女子在他旁边缝补衣服。男子有俊美的容貌,女子又是秀丽不俗,两人沐浴在初夏的阳光里,整个弥漫出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就冲着这个,能够相守在一起,也要帮他们!

郑心竹心下觉得欢喜却又心酸,恰巧女子回头看见他们,连忙轻唤男子起来招呼郑心竹他们。“心竹妹子,让你帮我们这么多,哪里好意思,还要送东西给我们。”女子接过东西感激不已。他们早就认识过了,女子叫苏玉,浙江人氏,男子陈玄,河南人氏。

郑心竹留意他的手掌上面,指腹处硬硬的老趼清晰可见,而且他们两人面目气度皆不凡,绝对不是普通商人或者农民,他们不愿意说,郑心竹也不点破,谁没有点不能说呢?

“心竹妹子,真是非常感谢,没想到小小年纪却是古道热肠。”陈玄醒了过来,连忙直起身子见礼,郑心竹忙让他躺了休息:“陈壮士还是躺着的好,免得扯动了伤口,又要麻烦。”郑心竹看看刘熏,刘熏便又拿出些钱来:“这里有些钱,还有一些玉器金银首饰,想必你们会用得着。”陈玄夫妇也不推却,他们路远迢迢正是需要的时候:“心竹,大恩就不言谢啦!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尽管开口。”然后他拿出一个像锁片的玉片东西递到郑心竹手里,郑心竹连忙推却:“壮士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缺这些。”然后笑了笑,陈玄见她误会了,解释道:“这是我在这里的朋友给我的信物,本来是来投奔他,现在又不欲惹了麻烦给他,既然蒙你们相救,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去长安东市后面的杏子街,找那棵家里有最老的杏树的人家就好了,给他看这个,不管什么自当尽力达成所愿。”郑心竹看他说得慷慨,便不再推拒,道了谢收进怀里。

“你们就不怕我是坏人,来拿了你们的东西又去报官?”刘熏咯咯笑,如同银铃一般清脆,陈玄爽朗大笑:“我的叔父告诉我,欲要交人需要交心,欲要交心,就要先看人家的眼睛,两位姑娘眼神清明,黑白分明,任何时候都是纯净无瑕,这个我不会看走眼,如果两位藏了心机,顾盼间必然会多有躲闪!”

郑心竹佩服得紧,确切地是佩服他的叔父:“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拜会您的叔父了,听了便心向往之。”郑心竹心中勾画出那么一位相貌儒雅,须髯飘浮的老者,眼神清明,温和睿智,看人是淡淡的,不似有些人夹枪带棒地看得人心惶惶。

“如果有机会,玄一定尽力引荐,”陈玄朝郑心竹作揖道,他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小女孩便将她看轻了去,如果可能他倒希望她可以跟他们走了。

“你们且在此养伤,等到风头过了再走也不迟,而且也未见有通缉两位的海捕公文,所以你们这个不用担心了,钻进了皇城,人家是拿你不到了!”郑心竹笑道。

和他们聊了些风土人情,然后叮嘱了一下便告辞,有什么需要的让苏玉打发小二去府上告诉一声,她派人送了来,不用什么都自己出去。他们听得她是丞相府的干女儿,也没有惊慌,反而更加觉得她不是个普通人。

东西市上逛了一下,她一直记挂着那个卖她戒指的武小一,可是转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他,他当时的话很奇怪,而且这枚戒指怎么会从他手里到了自己手里?心里好多的疑问根本没有人能够解答,晚上睡觉了又不能随心所欲地做梦问问题,她觉得甚是苦恼,话也没处说了,憋闷异常。

刘熏看她走了一大圈,神色却越来越黯然,以为她累了,便叫了车夫回府了。到了府里巨鹿公府派了车来接,接的人只说是王妃吩咐的,刘氏也不好阻拦,便枝枝节节都叮嘱过来,让刘熏好好伺候着。

一下车李方敏便笑着迎上来:“妹妹,想得我们可是好苦,请了多少回,你都不肯回来,今天可不能让你就回去了,”不等郑心竹见礼,便笑着牵了她的手,“我们姐妹还讲究什么礼数?快免了吧!”然后在丽服美貌的丫鬟簇拥下进了府里。

郑心竹自从他们大婚就没有回到府里,里里外外修葺一新,初夏时节,轻纱幔帐,明珠玉铛,花香四溢,富丽非凡。

“我看着妹妹的院子太清淡了些,便着人收拾了,现在永昌也不睡那个屋子,空着也可惜,等到妹妹回来,成亲以后自然要住到正院去,哪能住在别院?”李方敏拉着她的手往正屋走去,雕梁画栋,细锦窗格,门口挂了细锦冰魄丝的门帘,窗户上也挂了玉珠帘栊,风吹过,叮叮咚咚,如溪水淙淙,煞是好听。

正堂本来是苻睿住的地儿,后来他搬去郑心竹的别院,大婚了李方敏住在这里,苻睿却不来,苻睿去了雍州十天,却还没有回来。

虽然过了很久了,但是内室里还贴了大红的喜字,鸳鸯贴纸,雪白的淡青色的羽纱幔帐,暗红色的崭新红锦地衣,镏金博山香炉,袅袅轻烟,摆设铺陈,皆是富丽堂皇,各种古董玉器,莫不价值连城!

“妹妹可喜欢这屋子?”李方敏拉着她的手轻笑,“等到妹妹和夫君成亲,姐姐把这个屋子让给你,到时修葺得更加华美无双,这样才配得上妹妹的模样。”李方敏说的时候抿嘴轻笑。“王妃莫要这样说,心竹福薄,恐怕消受不起如此大的福分,别院就很好了。”郑心竹轻声道。“妹妹快别这么说,哪有夫君喜欢的人,却住了那冷清院子的道理?我们既然做了一家人,姐姐难道还要让妹妹受了委屈?是姐姐对不住你。”说完神色黯然,几欲滴泪。

“王妃如此厚爱,让心竹更加过意不去,心竹本来出身贫寒,哪里当得上这样的礼遇,太后选了王妃,是苻永昌的福分才对。”

“妹妹没有怪我,我就放心了,我还怕妹妹怪了我去,不肯回来住,永昌必然会恨了我。”说完她轻轻地抹泪,郑心竹一时觉得内疚,想当时苻睿冷脸看人的时候,李方敏也没有给他难堪,现在又嫁了过来,她必定是喜欢他喜欢得紧吧!想到爱却不得,她就心酸,何况她对于李方敏没有排斥心理,反而是觉得她的不得,让自己心生同情,对她生出了内疚,又对自己的感情生出了加倍的无奈。

“王妃多虑了,我哪里会怪谁,我谁都不怪。”郑心竹说的时候头微微侧开去,避开李方敏的眼神,一只蝴蝶从附近的牡丹花上惊飞到不远处的芍药上,蝴蝶恋花,花待蝶至,可是哪一朵才是她命定的?她飞来飞去,阅花无数,也许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那朵在哪里,也许那朵花早已化身为蝶,同来翩翩飞舞,一同飞过乱花去。

“妹妹想什么了?”李方敏看她微微有点出神,出言打断她,“永昌去了雍州,本来要去和你辞行的,不过那边催得急,然后我这里事情一多就忙乱了,去请了几次,你又不肯来。”李方敏笑道。

“姐姐今天找了我来,可是有要紧的事情?”郑心竹朝她浅笑,朝着花丛走去,让自己背对着她。“过几天陛下要带人郊游,说这大好河山,需要尽情放眼看,妹妹自然要和我一起,永昌不在,我们姐妹要互相扶持才对!”李方敏说着走过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听说妹妹也是邺城来的,最近好像紫宫那位病了,很厉害,自从永昌被陛下打了那夜就病得很厉害,一直不见好,这次出现了彗星,陛下拜天祭地,恐怕也有为他祈福的成分呢。”顿了顿,看见郑心竹脸色一下子煞白,轻笑,“妹妹自然还是关心原来的人,这次郊游,陛下估计是带他来散心的,”李方敏轻笑,又道,“妹妹听了也不必当真,陛下跟前的人能差到哪里去?他要是治不好的,我们也不管用,不过这话可不能让陛下听了去,我们这些做臣子儿女的,好像编排不是一样。”李方敏轻轻揽着郑心竹的肩膀,她的肩膀削痩,脸色莹莹透白,水灵的大眼愈发的灵透,只是那春色却是略显苍白了些,她细细看看,叹道,“妹妹真是天仙一样的美人了,也无怪永昌为你神魂颠倒了,不过这脸色却是不好,我让他们给你多送点补品,丞相大人为官清廉,哪有上好的给你吃?你这唇色也白了些,想是血气不足,我再让他们给你配些补血的,上好的胭脂唇红的也带点过去,略微地一打扮,妹妹可是这皇城###第一人了!咯咯!”她笑得如同金玉叮咚。

郑心竹神情恍惚的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那个病了,自那夜起病得厉害,陛下治不好……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痛,在李方敏面前几乎忍不住,抬手按着胸口。“才说妹妹身体不好,这是哪里不舒服了?来,快进屋,我去叫太医来!”李方敏牵着她的手关切地问。

“不劳王妃烦心了,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先回去了,没有和母亲说待太长时间,回去晚了,她老人家要记挂。”也不管这个借口合不合理,连忙告辞了领了刘熏回丞相府。

她倚在车壁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刘熏看她冷汗直流,吓了一跳,看起来像自己那几天疼的模样,但是郑心竹虽然不小了却并未见来,刚才还好好的,哪里就突然大病一样?“心竹,那个李方敏是不是和你说什么啦?”刘熏就知道那个李方敏肯定是借机来欺负她,“刘熏,别没尊卑的,她是王妃,她没怎么的,是我突然不舒服,你别胡思乱想的,没由得又去怪这个怪那个的。”刘熏看她这样说有点不服气:“我就觉得她不好。”

“我们去太医院走一趟,去借几本书来看看!”郑心竹强打了精神。“心竹,都这样了还看书?不过去太医院也好,正好让他们给你看看。”然后便吩咐车夫去太医院。

太医院的太医基本都派出去了,只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太医在那里翻看典籍,郑心竹认得那个叫张茜的老太医,人称活扁鹊,他一般给太后、苻坚等人看病,因为苻睿得宠,也找了他好多次给郑心竹看病,故而就熟悉了。

张茜看见郑心竹他们过来,连忙起身迎接,待到跟前又发现她脸色苍白,忙关切地询问。郑心竹跟着太医到了里间,让刘熏他们在外面等。

进了里间,郑心竹一下子跌坐在席上,太医看着她:“心竹,你是心结郁结,越积越深,现在年纪小小的,拖久了恐怕不好办,我看你还是好好调理的好,免得到时候想调理却为时晚矣!”老太医也不和她绕弯子,直接点中要害。

“太医令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很要紧?”郑心竹泫然欲泣,盯着太医。最开始在紫宫的时候太医给郑心竹诊断过,慕容冲生病也是他诊断,他看两个小孩子天真烂漫,小儿女情怀让他也不禁觉得温柔起来,后来的变故让他欷歔了好久。

反正说了这个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不是叛国谋反,没什么要紧的。他小声道:“说厉害就厉害,说不厉害也没有什么要紧,和你一样的病,几乎三年不语不笑,吃得都是极少,脸色一直苍白得厉害,血气也是不足,现在又是长身体,高了许多,却更加地清癯起来。”

郑心竹忍不住流泪,略微思忖了一下,摘下腰间一直戴的明月清花的玉佩,递到太医令的手里:“大人——”太医一愣,但是接了过去,然后揣进怀里。

太医令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叹口气:“心竹,你自己可是要保重身体呀,这么小的年纪,这样可是不行,到时候我送些调理的草药到丞相府,你让他们熬了,慢慢调理,要不你的身体以后生儿育女都有问题。”太医令看了她的脸色,眼睑,唇色,舌苔,然后开始写方子。

写完了又吩咐人去配药,就听得外面有人喊:“老头,老头,快点,陛下招呼你呢,那小子又病了,你快去看看!”一个粗鲁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喊,郑心竹一听觉得耳熟得很,太医令忙对郑心竹道:“你且在我这里喝杯药茶,我去紫宫,很快就能回来!”然后拍拍郑心竹的肩膀就出去了。

米大重等得不耐烦:“你个老头真是慢吞吞,快点,耽误了陛下的事,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上次那小子割破了手,你们慢吞吞,让他多流了点血,就那么几滴,老子挨了打!老子打仗流血流多了,少了那点哪里就有事啦?”郑心竹听出他的声音,想出来和他说话,却看见太医令拽着他走远了。

郑心竹无力地坐在地上,问了,多是让自己伤心,一点益处也没有。但是不问,却哪里忍得住?即使心痛至死,也是心甘情愿。

听了米大重的话,她更加地心中凄痛,想着他雪白的脸,单薄的身体,他的病,他的不言不语,他的眸,他的……

正在悲伤时候,刘熏跑过来扶她,端了帮她泡的药茶:“心竹,怎么啦?不舒服吗?肚子疼吗?太医说什么啦?”刘熏一连串地问。“我挺好的。”郑心竹喝了口茶定了定神。

“太医的方子去配了吗?”郑心竹看着她,不想让她大惊小怪的,“回去什么也别说,就说来拿点药,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你莫要吓着夫人。”郑心竹将茶杯递给她,心里慢慢地按压下来,坐在那里翻看典籍等待太医回来。

喝了几盏茶的工夫,太医就回来了,看见郑心竹,呵呵一笑:“我的药茶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然后又似乎无意道,“刚才看的,尽是点伤风咳嗽,大半年了,时断时续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然后让刘熏去拿药,他掏出一个物什递给郑心竹,“这个是他换来的,他说我那个好看,换了给他,我想着你可能喜欢就带回来了,你瞧着看看吧!”郑心竹接过来道了谢,将慕容冲从小戴的那块墨绿玉佩捏在手心里,揣进怀里,等刘熏拿了药,郑心竹借了几本书,太医令给她拣了几本调理的书籍,便告辞了。

听太医令说他没有大碍,她的心就静了下来,只是这大喜大悲一来一去,却觉得心头更是跳如擂鼓,咚咚地几欲崩裂而出。

心竹觉得很是疲惫,回到府里就躺在榻上休息了。刘氏少不得揪着刘熏一通问,让她好生照顾,又吩咐人煎药,熬补品。巨鹿公府送来了上好的燕窝,她也都让人按量每天给郑心竹做来吃,虽然不喜欢那样的味道,郑心竹拗不过,也就吃了。

中间去看了几次陈玄他们,陈玄伤势好得很快,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好的差不多了,还和郑心竹切磋了功夫,指点了她几招,后来他们因为有要紧的事情,留了个口信就走了,郑心竹知道他们有秘密,但是也不愿意过问。

五月的夏日,虽然炎热,但是荫凉蔽日处却依然凉爽舒适,苻坚开始开窟搬冰,丞相府却没有要,王猛家里不兴这个,刘氏说郑心竹身体本就畏寒,更是要不得那么寒凉的东西。

苻坚一派喜颜悦色,召集了众臣以及皇子们游乐上林苑,苻睿不在,王猛不喜欢如此奢靡不肯去,李方敏特意携了郑心竹一起去,郑心竹不喜欢,再三地推拒,后来刘氏说闷在家里气色不好,出去散散心,她便跟着去了。

“妹妹上次去了太医院,不要紧吧?”李方敏关切地盯着她。“王妃上次说得是,我便去太医那里寻了调理的药,加上王妃差人送的补品,吃了身体见好了很多,多谢费心挂念!”

“妹妹,你看你还是这么生分,姐妹之间,你就不要王妃王妃的了,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唤我一声姐姐,姐妹互相关照是我们的本分呀,而且我们的关系又比姐妹更加亲近,妹妹可不要见外了!”李方敏拉着她的手,观察她的气色,连连点头,“确实好多了!可要记得连续吃,尽管放心吃,不够的,我自然会再送了去。”又将郑心竹的手放在手里握着,“妹妹的手这么清凉,倒是不用避暑了,本身就是给人避暑的。”说完又笑起来。

络绎不绝的车马,浩浩荡荡的仪仗,在长安城绕了很大的一圈,周围的百姓开心地呼唤“陛下!陛下!”苻坚乘了高头大马,自负满满地笑,和颜悦色,一脸自得,绕了很大的圈子去了上林苑。

上林苑最主要的建筑是建章宫,与未央宫隔衢相望,有飞阁相连。因为不受城墙的限制,所以宫城规模特别庞大,豪华程度也更甚于未央宫。宫墙周长十余公里,南面开正门阊阖门,门内有别凤阙。北门和东门外也分别有阙,名北阙和凤阙,宫城由36座殿宇组成,号称“千门万户”。主要建筑有前殿、骀荡宫、馺娑宫、枍诣宫、天梁宫、承光殿、奇华殿、鼓簧宫、广中殿、函德殿、神明台和井干楼等。此外,宫域北部还有太液池,池中起高台,并有蓬莱、方丈和瀛洲三岛。

上林苑内有庞大的御花园,苻坚领着众人进去绕了一圈穿过阙门,往长安北门出去了。队伍浩浩荡荡,马鸣风萧,辘辘辚辚,旌旗飘摇,好一副天子郊游的热闹场面。

出了北门往东,本来是猎区,现在苻坚不打猎,改成了园子,里面珍奇鸟兽,各种名贵品种的鲜花灿烂,树木繁盛,遮荫蔽日,殿台楼阁,水流淙淙,清脆的琴音,袅袅的香气,各个亭台间摆满了各种水果点心,美酒佳肴。苻坚带了乐师舞姬,便在庭前翩然起舞。虽然没有华丽奢靡的白纻舞,但是却也笙瑟和鸣,舞姿不凡。看着苻坚扬扬自得的模样,郑心竹心里憋得很,她跟李方敏告辞,说出去转转,李方敏要陪她,她说自己就随便走走,摘几朵花来,也不肯带刘熏,独自绕过水池步上小桥,过了园子,顺着游廊往另一边走去。

不知道凤皇怎么样了?苻坚兴致勃勃地郊游,凤皇是不是留在紫宫?没有见到,也不可能找人问,心下郁结,便信步前行。很大的一片园子,到处是繁华锦簇,树木,假山,流水,一样的亭子,走来走去竟然迷路了,四面看看都一样,随意地拣了方向信步过去,等下她不回去,他们自然会来找她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细白石子的小路转成了鹅卵石小道,两旁幽静的灌木花丛,传来时浓时淡的花香,舌尖都感觉到一股酥酥的甜,眼前蝶舞翩然,成双成对,树上的小鸟啾唧和鸣,呼朋引伴。

阳光透过头顶上的树冠枝叶,洒下不匀的光线,走着走着身边渐渐变暗,竟然是一片幽暗的竹林,一缕幽怨凄婉的笛音悄然传来,听得心头微酸,几乎忍不住眼泪,心中有痛的人,最经不住勾逗,一缕凄婉的琴音,一片落叶,一丛残花,一场雨,一个笑容,一片蓝天,都能让人心生恻然,泪水涟涟,何况这笛音虽然婉转悠扬,却又夹杂了深如炼狱般的苦痛,如同鬼魅一样,丝丝缕缕,蜿蜒攀升,声音断处,呜呜咽咽,如同抽泣。

郑心竹听得没有了知觉,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竟然已经毫无意识地泪流满面,依然举步前行,穿过没有路的竹林看到竹林中间的空地处,一名白衣轻飞,黑发飘扬,长身玉立的男子,吹奏一曲凄婉到勾魂荡魄的离殇!

郑心竹欲哭却笑,生怕惊动了自天上落入凡间的仙,竭力憋住心头的激荡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就那样含泪地看。男子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两两相望,泪眼迷茫,时间凝滞了,仿佛几个世纪那么长,他们一直都在对望,越过空中的太阳,穿过空间的苍茫,多少年后,都没有改变当初的模样!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如同那纯洁明丽的花,在清澈深邃的水中飘荡,洗尽了尘世的模样,成就了世间最耀眼的那缕光,整个竹林变得亮堂堂,金色的光芒透过葱茏苍翠的竹叶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鲜翠欲滴的颜色在他的面前也黯然无光,天地间,只有那一抹颜色,在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波光流转处,敛进风华绝代,成就倾国倾城的凤皇!

忘了怎么开始,忘了怎么结束,空掉的几年,没有任何的语言,不知道怎么开口###第一句,不知道怎么表达第一次能够说出的思恋,到了最后,只有眼泪无声地往下滴……

“心竹,带我走吧!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无法煎熬!”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喑沉,但是却说得流畅,似乎是想了好久的话,只希望有生之年,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想念,即使死了,也不会空空荡荡的全是遗憾。

“好!”郑心竹笑了,她为什么要拒绝?她要带他走,现在就是——她要带他离开,带她的凤皇离开!即使只有那么一天也是好的。

紧紧地拥抱,两个羸弱的人,力气却大得似乎可以将身体紧紧地嵌进对方身体里去。慕容冲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色,眼睛如同琉璃灿若星辰,他牵着郑心竹的手悄悄地拐到没有人的偏僻地方,掏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两套男子的衣服。郑心竹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兴奋,脸上泛着红光,竟然早就准备了。她笑,然后两人化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头发微微散乱,抓起泥土在脸上抹了两把,牵了手开心地逃亡。从树丛跑过,钻出灌木层,冲过花堆,越过小溪,奔过小桥,绕出园子。

郑心竹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长了翅膀在天上飞翔,恨不能立时对着蓝天大声地喊,只觉得心里密密实实,浓浓郁郁地挤满了幸福一样的东西。

没有人认为他们会私奔,所以大家还是说说笑笑,偶尔问起来,说可能走丢了,然后派了几个人去找。

慕容冲拉着郑心竹的手,狭长清亮的凤眼荡漾成了一片醉人的池水,面对岔路口:“心竹,我们往哪里走?”郑心竹看看十字路口,每一条都通往未知的方向:“如果他们发现我们逃走了,肯定会派人快马加鞭追捕,一路通缉,我们怎么都躲不掉,不如回长安吧,回到长安,他们想不到我们会那么大胆!”郑心竹朝他笑,明晃晃的。想起人家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我们就去长安!”慕容冲哪怕只有自由重聚他也心满意足了,所以才不管去哪里。

郑心竹路上碰见几个乞丐,又和他们换了衣服,把脸手臂抹得更脏,给了乞丐钱让他们往远离长安城的地方走,如果有人问他们碰见的人去哪里了,就告诉他们说一直往南去了。乞丐得了衣服和钱,开心地应承,然后就出发了。

郑心竹领着慕容冲端个破碗儿,提着打狗棒,看慕容冲即使破衣裳也是一副过分美丽的模样,抬手将他的头发弄得更加地乱,抓起一把土撒在他的头发上,慕容冲也不介意,朝着她浅浅地笑。“不许笑了!凤皇,你笑得我心都碎了!”郑心竹眼中有泪,慕容冲马上闭了嘴巴,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黑灿如星,郑心竹仔细地打量他,基本看不出惊人的模样了,才领着他大摇大摆往长安走,他们没有走北门,而是绕过北门去偏僻的东门,那里一般是些出城的百姓,达官贵人很少走。

“心竹,我们去住客栈吗?”慕容冲问道。“我有办法!”郑心竹心头一阵喜悦,没有想到陈玄欠的人情这么快就要还了,真是及时!

她拉着慕容冲非常迅速地穿过小巷,来到集市后面,不时地回头去看,没有可疑人注意他们,慕容冲牵着她的手,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梦中睡过去一样,心里想着就出现了,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看着郑心竹熟门熟路地领着他在长安小巷里转来转去,他恍惚又记起从前的事情,中间没有一点的隔离,因为他每日就靠那些回忆活着,每天将从前的日子一天天对等地想一遍,时间就和过去一样快慢。

一进杏子街就能看见那棵古老的杏树,树皮从中间裂开,树干上滴着流出来的树胶,褐色的树胶晶莹剔透,在阳光里闪烁光辉。郑心竹连忙上去敲那对黑漆木门,然后喊着:“主人家行行好,给口干粮吧!”慕容冲定定地有点贪婪地看着她。

大门吱嘎开了,年长主人手里捧了一些饭菜,郑心竹连忙拉着慕容冲从门缝里挤进去,也不管那人唉唉地叫她。

冲进院子里,从大门看不见了,郑心竹拿出那块玉片,那人一见脸色顿时大变,恭恭敬敬地朝她作揖,然后着人立刻关了大门,将郑心竹他们让进前厅后面的书房里。

“想必是郑姑娘了?”开门的那个老者拿着锁片便拜下去,吓得郑心竹连忙去扶:“老人家,您可折了我的寿了!”老者笑道:“姑娘救了我们家主人,我们做下人的当然要感谢!”老者呵呵一笑,郑心竹一愣:“既然老人家是陈玄的家人,怎么?”老者笑呵呵地看着她:“姑娘不要多心,家主城外受伤,我等是不知道的,到了长安,贸然联系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才借助姑娘的身份,进了城呀!”老者捋髯轻笑,“这样说吧,我们家主人要进长安,但是因为身受重伤,而且怕人认识,所以才希望借助姑娘的身份,那两个大汉是假的抢劫,您救了家主却是真的,老朽在此受家主所托向您道歉啦!”老者弯腰又要拜。“老人家,你快快请起,若是我不出城,那你们可是要想别的办法了。”郑心竹不由得笑了。老者笑道:“所以,这就是缘分呀!”

互相介绍过,老者姓陈名琨,一直在长安打理陈玄这座宅院。

“郑姑娘的意思是?”陈琨看着化装成乞丐的两个年轻人。“陈老伯,我们想在您这里躲一段时间,然后找机会逃到南方去!”慕容冲又拉着郑心竹的手,紧紧地。

“嗯,这个,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两位既然逃出来,又躲到我这个隐秘的地方,看来来头很大啊!”陈琨捋着他的须髯不住地点头,然后盯着慕容冲,虽然慕容冲脸上涂得黑黑的,头发上都是土,穿了破烂的衣服,但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势让老者发觉了,“想必这位——”老者盯着慕容冲,看着他的眼眸灿若琉璃,冷光闪现,长睫轻轻颤动。“老伯,我们是从皇宫逃出来的,你一定要帮我们。”郑心竹不想慕容冲再回到那个黑暗的炼狱中去。

“主上说过,无论姑娘要求什么都尽量答应,但是这个事情——”他顿了顿,“如果苻坚追来,那么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转眼对上郑心竹哀求凄婉的眼神,他又想起主上的话,“那也是个历经苦难的孩子,能帮的尽量帮她。”

“好吧,平日里,你们就住在这里,当做我的一双孙儿好了,宅子后面有一栋普通的小院,独门独户,与这间大宅相通,平日你们就待在这边的后院,如果有人来,就去通着的别院,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家院落。”郑心竹拉着慕容冲拜在地上:“多谢老伯,若能逃出长安,我们一定报答大恩!”老者扶起她:“这是大家的缘分,不必客套,后院的生活只是稍嫌苦闷,两位不要介怀。”郑心竹哪里会嫌苦闷?扭头看慕容冲泪水在眼眶里涌动。

当郑心竹、慕容冲换了粗布衣衫出来的时候,老者惊得连捋胡须都忘记了,待到觉得痛才发现,胡须拉下好几根,那个男孩子无论是什么人看到都会有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仿佛天上地下,眼中所见便只有他了。

院子里本来佣人也少,佣人也都是老家过来的,都是经特别训练,所以这里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作者:潇烟漠漠类型:穿越状态:已完结

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爱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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