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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静徐奕季静是啥小说 皇甫静徐奕季静免费阅读无广告

时间:2023-03-23 11:14:02编辑:又亦

皇甫静徐奕季静是作者季静最新写的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作者文笔不错,诗词功底丰富,文章结局很意外,千万要看完哦!咱们接着往下看“徐奕!!!你不帮忙还捣乱!!”禹礼看着跑进跑出挡路的徐奕,拿起随手放在搬家车角落的一个棒球棍,对着徐奕的屁股毫不犹豫打上去,徐奕片刻也不犹豫,撒开腿就跑,被追了两大圈之后,倔强的徐奕终于开始求饶,孩子气的求饶声在家属院中响起,伴随着夏日的蝉鸣声,一唱一和。...

《皇甫静徐奕季静》 皇甫静徐奕季静第10章 免费试读

“疯了吧你!!!!”

“情敌太多,宣誓一下***。”

“***你大爷!!!!!”皇甫静顺手抄起街边的一把环卫工专用的大扫把,扛起来对着徐奕就是一扫把甩过去。

现场顿时不可控制,路远和方译一人一个胳膊扯住了暴走的皇甫静,钟琪夺走了皇甫静的大扫把。

常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见了全程,她看到了皇甫静没看见的一幕,徐奕在嫉妒,甚至于嫉妒的对象是个女的,是钟琪,是皇甫静从小到大的发小。

他在那个“假想敌”面前,宣誓了***,可明明除了皇甫静,所有人都知道他对皇甫静的心思,他分明很早就用行动宣告了他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那一个人从未发觉。

常言脑子里又回忆起徐奕拒绝她的话————“我喜欢的人是皇甫静,请你以后离我离她远点。”

常言在那一刻才明白,她的心思和若有若无对皇甫静的排挤,早就在徐奕面前显露无遗,而徐奕像是在看戏,也许也不是看戏,他根本没去在意过她,只要皇甫静出现,徐奕的眼睛就钉在了皇甫静身上,别的东西根本不入他眼。

早上的错觉再一次验证,徐奕一直护着皇甫静。

第14章 反常

一行人各回各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禹礼刚刚从医院回来。

到家的时候两个孩子都不在家,打了电话确认了都要回来吃饭之后,就开始下厨做饭。

辛楚和苏卓、祁君结束了一个月的外派终于结束了任务返回了京北,今天也要回家,即使明天又要走。

禹礼到家不过十来分钟,皇甫静也到家了,阴沉着脸,禹礼叫她先去洗澡,她也只是低低的嗯了了一声。

皇甫静洗澡的时候,其他三个大人都到了家,而徐奕在他们到家之后又隔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家。

“阿煜??你的脸?”

辛楚正在端菜,看着徐奕进门动作奇怪,似乎遮遮掩掩,等人换完鞋脸转过来的时候,嘴角眼角都是一片乌青,辛楚的诧异和疑问都没有得到徐奕的回答,连对视都是短暂的一秒不到,徐奕近乎于落荒而逃窜进自己房间。

餐桌上,几个人都在关心徐奕的伤势,禹礼看着那张脸就来气,她自然而然就想到又跟别人打了架,而徐奕遮遮掩掩,打着马虎眼,反反复复就是不肯说明原因。

皇甫静听着徐奕瞎扯的理由,轻哼一声,谁也没注意皇甫静的轻哼声,除了苏卓,几个月没见,他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苏卓侧目看了一眼皇甫静,又看了看徐奕,心里有了八成的把握,吃完晚饭之后,苏卓拉着辛楚交待着。

“心心,你跟阿煜又吵架了么?”辛楚特意和皇甫静一起睡,一来是想了解来龙去脉,二来便是明天一早他们又要出任务。

“妈妈,我和他吵架才是正常的。”皇甫静本不想回答,但是也应了一声。

“对了,心心你有想过考哪个大学吗?”

辛楚想到徐奕都已经成年,面临高考,她的心心只差一岁,也快到了。

皇甫静正在书桌前写作业,听见辛楚的话停下了手中疾驰的笔,她思索着措辞,什么样的词汇才能表达清楚自己想说的话。

辛楚正在帮皇甫静整理衣柜,正值换季,把夏季的衣服取出来一件一件挂起。

“妈,我如果想上国防大学呢?”

声音像是猫叫,感觉的出皇甫静的小心翼翼。

“最好不要,爸爸妈妈已经做了军人,深知这个方向有多危险。”辛楚听到之后也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当手下的动作继续时,她说出的话也句句出自肺腑,她猜到过皇甫静想当军人。

“我可以走科研方向,而且我又不是去做特种兵。”

皇甫静的不甘心由内而外散发着,她不认为上国防大学会有什么危险,苏卓辛楚能做的她也一样能做,而且作为军二代,说不定她会更出色。

“别说我,你爸爸更不会同意,你难道不清楚?”辛楚语气变得严肃,她是从心的,不希望皇甫静去和军人有关的任何一个高校。

皇甫静自然听得出来辛楚的语气,她的视线由作业本上转移到了辛楚的身上。

此时此刻穿着白色睡衣的辛楚,后颈上有一道半遮住的疤痕还是被她看到了,被衣服挡住了一大片,伤疤由后颈覆盖到右边肩膀,那是去年辛楚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受伤,为了不让皇甫静担心,愣是在部队修养了两个多月,完全养好了伤才回来。

但是辛楚再小心翼翼,藏着掖着都没能逃过皇甫静的火眼金睛。

“保家卫国没有你想的那般容易,在面对恶势力,我们身不由己,你生在和平年代,只需要平安长大就好。”辛楚叹息了一声,这是她的心里话,以前她不说是怕成为他们的负担。

辛楚从不提及在部队里肯定会遇到的困难,他们遇见的生死别离太多,只希望皇甫静不走他们这条路,他们的孩子,有他们负重前行就足够。

可现在,辛楚巴不得全部告诉皇甫静,从军二十多年的他们,受过多少伤,一个个功勋章是用血肉拼搏来的,她向来都希望皇甫静的心脏足够强大,能够迎难而上,这一次,她希望,皇甫静可以知难而退。

辛楚收拾完衣柜,走出房间,直接进了她和苏卓睡的房间,果不其然,在她和苏卓提及皇甫静的意向,原本躺在床上的苏卓听到辛楚的话,直接从床上蹦起,四十多岁的人,仍然动作敏捷。

皇甫静已经做好了辛楚搬救兵来的准备,没有祁君的苦口婆心,没有禹礼的百般袒护。

辛楚和苏卓站在统一战线,一齐进了屋,两人反锁了房门,坐在床上,让皇甫***在他们对面。

屋外刚切好水果的禹礼正想叫他们出来吃水果,被祁君拦个正着。

祁君给禹礼使了个眼色,禹礼端着水果走向了客厅,把重新躲进房间的徐奕叫了出来。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交谈,辛楚没说几句话,苏卓向来不善交谈,他们似乎被皇甫静给策反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皇甫静完全不一样,集聚了四个人的优缺点。

生来就有的倔强是苏卓给的,细心分析她想要上国防大的目标和努力是辛楚擅长的,必要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禹礼教的,面对他们两人的极力反对,耐心讲述及作出自己的保证是祁君的善用招数。

即使最终谈崩,苏卓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女儿善于谈判,说不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女性谈判官,可现在他们的内心,只有一个诉求——让她远离这些危险,平安度过一生。

屋内刀光剑影,屋外,徐奕依旧保持着沉默是金的良好品德,打死也不肯张口,他闭口不谈的样子,让禹礼几乎肯定了他只是跟人打了一架,此事也就翻篇,毕竟男孩子磕磕碰碰纯属正常。

翌日清晨,苏卓和辛楚要回到部队,临走之前苏卓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着皇甫静冷眉冷眼,势必要让皇甫静放弃国防大。

皇甫静刚睡醒迷瞪瞪的看着苏卓生着闷气走也心有不甘,也哼了一声一脚踢开紧闭的洗手间门。

里面正在洗漱的徐奕被皇甫静阴沉的脸吓了一大跳,昨晚被禹礼教育了之后他就早早休息了。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皇甫静因为那个亲吻气到现在,顿时面对着镜子,对着挤到他面前挤牙膏的皇甫静翻了个白眼。

大人们的工作做了调整,家里的常住人口也随之变化。

祁君已经逐渐转向文职,毕竟年纪到了,任务前线已经不是他这个体力和能力能够胜任的了。

苏卓不同于祁君,祁君小时家境优渥,到了年纪因为调皮才入了伍,苏卓自小便是孤儿,若不是因为孤儿院的经济无法供他继续念书,他也不会早早入伍,两人相识于十六七岁,一同作新兵,一同被分配入连队,一同考入特种兵,在特种兵部队待了接近二十年。

两人如今分属于两支特种兵队伍,祁君已经做好了打算,准备退居文职,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即将长大成人,他也需要慢慢回归家庭。

许是后方的安定,苏卓却坚定的守在了部队里。

辛楚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侦察兵,又是唯一能够快速安抚苏卓暴躁情绪的人,自然而然的留在了部队里。

他们自然知晓亏欠了皇甫静,可苏卓自小吃社会饭长大,自小就知道回馈国家,坐实了要牺牲小家,报答祖国。

留在家里的祁君看着楼下快上车还不停的抬头看着家里,便知道他们此刻心情也很复杂,纠结了一会儿,辛楚和苏卓还是离开了大院。

祁君看着生闷气的皇甫静,就好像刚刚生闷气吃饭的苏卓,神奇的基因遗传体现的淋漓尽致,长的八分相似,性格简直像了十分。

“心心,你爸爸妈妈也都是担心你,你应该也知道,他们只有你。”祁君叹了口气,难得语重心长,说完他快速吃完剩下的半碗粥,亲了亲禹礼,开车去部队上班了。

忙着打报告的祁君离开了家之后,禹礼没有多说话,坐在两个孩子中间的位置上,像没有事情一样给两个人剥着鸡蛋壳。

皇甫静从晨起到出门,一个字也没说过,不了解情况的徐奕跟她一起走都有点慌了神。

早上七点的公交车站都是上班和上学的人,公交车来时,车上的拥挤,人潮涌动,公交卡的刷卡提示音,每个站点的报站声,都没有引来皇甫静的注意,眼睛一动不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看着这么沉默的皇甫静,站在她身边空护着没地方扶的徐奕,有些忍不住找了个话题————“欸,我不用高考了,学校保送国防大名额我拿到了一个。”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一落地,成功引起了皇甫静的注意,只见她转过头,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了车内,看了一眼徐奕,眼中散发着不明的光芒,在公交车到了市一中站时,他们该下车的一瞬间,皇甫静率先走下了车。

皇甫静的反应很是反常,没有徐奕预料中的冷嘲热讽,还是一言不发的在他前面,有种怕被他追上的错觉,进校门之后五分钟的路程,徐奕明明比他高了那么多,却追不上她的步伐,徐奕站在转弯处,看着皇甫静快步进了高二教学楼。

中午的吃饭时间,原计划带皇甫静去外面吃点好的的徐奕,被禹礼一个电话叫到了外面的小饭馆,关键禹礼交待——别带皇甫静。

“怎么没叫你亲闺女?”徐奕刚刚到了位置,坐在禹礼对面,拿着菜单点菜的同时,也问了一个问题。

“心心心情不好,你看不出来?”禹礼没抬眼,用手机处理着医院的琐碎,斜了一眼徐奕,皱着眉一脸嫌弃。

“那,母上大人,您是怎么在百忙之中带您儿子出来搓一顿的?”

徐奕闻言放下菜单,双臂交叉在桌面上,总觉着禹礼单独带他出来吃,是想把他往死里坑。

“这不是庆祝一下你保送么——”

禹礼放下手机,拿过徐奕面前的菜单一边端详,一边回答。

“你儿子成年都比这所谓的庆祝保送盛大。”徐奕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禹礼叹了口气,挑明了直接说:“主要是想堵住你的嘴。”

“?”徐奕一头雾水,禹礼的话对他而言,没头没尾。

“你保送国防大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心心。”

禹礼抬起头,与徐奕对视,郑重其事的交待,徐奕愣了愣,心虚着偏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禹礼看着徐奕的样子,好歹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小动作代表什么意思她还是很清楚的。

“你,已经跟心心说了?”

“嗯……”徐奕总觉着禹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她。

“你可真的是个傻子,早上你干爸干妈明显和心心有矛盾你看不出来?”

禹礼的声音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逐渐拔高,四周的人纷纷回过头看向他们。

“看出来了啊,那又怎么了,你们不是也经常跟我起矛盾。”

徐奕一脸无所谓,之后又细想皇甫静早上闷闷不乐,按照禹礼的话,还真的很像是跟苏卓辛楚有关。

“……”禹礼无语,徐奕的负数情商是怎么来的。

“他们是因为心心要上国防大才起的矛盾,你个猪,还跑去炫耀?”

徐奕夹着水煮鱼的筷子颤动了一下,鱼肉掉在桌面上,带出红色的小片油渍。

他从没想过皇甫静会想上国防大,女孩子难道不是应该走文职吗?或者学理科的皇甫静应该去搞搞研究什么的,怎么会想上国防大,进了国防大,就等于入了伍,女孩子不应该怕吃苦怕受累吗?

餐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母子俩吃完了桌上的四菜一汤,禹礼丢下一句你结账,就返回了医院。

徐奕独自想着事情,他从未想过皇甫静会想上军校。

这一次,连他都不想皇甫静去上军校,分明,她有大把更好的前程供她挑选,这一条路,是他们父辈的老路,出生入死,与危险并肩,怎么能是皇甫静的未来。

这一件事像是一个小插曲,短暂的在他们的生活里掀起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祁君和苏卓辛楚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后,祁君正式将从特种兵退居二线,成为京北军分区的新兵营营长,也有了正常的上下班作息,除了每年的春季招兵长居部队,大多数时间都能回家。

第15章 毫无防备

生活如湖水平静,春末夏初的某个傍晚。

徐奕和皇甫静被禹礼叫去超市买东西,回去的路上,徐奕一出门买东西就会被街边的麻辣烫吸引。

徐奕小时候在川西呆过几年,一直就喜欢吃这些辣口的东西,奈何一吃就长痘上火,严重的时候嗓子会因为吃这些东西发炎生病。

禹礼一直就不让他吃这些东西,徐奕并不是省心的孩子,越不让吃,越要吃,久而久之,他就认为禹礼不让吃的一定都是好吃的。

而皇甫静体质本就特殊,很小的时候有哮喘,长大了好一些没再犯过,就是对花生严重过敏,在祁爷爷家过年过敏过一次吓坏了全家人,幸好她懂事,也不添乱,出门是一定不会乱吃东西的。

街边的麻辣烫味道最是正宗,皇甫静注视着徐奕一副不吃不回家的模样,只好提着东西坐在徐奕对面,不过她并不打算吃,因为两人出门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

皇甫静掏出手机跟人发着微信,徐奕自己一个人吃感觉没什么意思,吃了几口之后,强硬的夹起豆筋直接塞进皇甫静嘴里。

“你如果一口不吃,我总觉得回去你会告状。”徐奕的言语间都是对皇甫静的怀疑。

“我不说,我又没那么闲。”皇甫静斜视着徐奕,面露不屑。

皇甫静放下手机后,视线转向了棚外,好像空中飘着白白的不明物体,皇甫静被好奇心驱使,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桌子上,待她走出路边摊,和很多路人一样都发出了惊叹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月的京北居然下雪了。

徐奕看皇甫静走出棚外,三两下吃光了最后一点郡肝,提起购物袋结了帐,微微弯腰走出了低矮的路边摊,抬起头时,也注意到了面前不小的雪,也有点怔愣,反应不过来现在是几月份,为什么会。

“徐奕,现在是四月吧?怎么……下雪了?”

“是四月啊——上帝可能便秘?”徐奕说着,还拿出了手机确认了时间,他们没有做梦,只是觉得稀奇,四月是春末夏初,怎么会下雪,若不是亲眼所见,任凭谁说破了嘴皮子他们都不会相信。

皇甫静不知道心中闪过一丝慌张和悲伤,都说窦娥冤六月飘雪,这四月飘雪,怕也是有什么悲伤的事吧?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又笑了笑,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坏掉了。

徐奕没那么多小心思,天色越来越暗,这雪眼看着越下越大,扯着看雪的皇甫静往回走,从超市回家的路程其实只有十分钟不到,但是两人淋着这不小的雪,到家时都白了头。

一切的悲凉像是有了预兆,上学的皇甫静并没有想过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真的变成了悲剧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四月的某天,上课时间,徐奕收到一条信息,他看到时瞬间模糊了视线,顿时感受到喘不上气,缓了几分钟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脚踢开班级后门,因为巨大的声响,整个班级都往徐奕的方向看去。

徐奕一路狂奔至另一栋教学楼的高二理九班——皇甫静班级。

到了皇甫静班级,徐奕倒是没了在自己班级的狂妄,轻叩班级紧闭的木门,跟代课老师打了招呼,才叫了皇甫静出来。

“上课呢,怎么了?”皇甫静捉摸不透徐奕,他跟老师请了假,只一路扯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告诉她要去什么地方。

徐奕带着皇甫静在路边打了车,“叔叔,去第一军医院。”

徐奕报出的地址让皇甫静忽然紧张了起来,冰凉的手指抠抓着自己的手心,像是要抓出血,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清醒冷静。

二十分钟的车程,徐奕不知从何说起,皇甫静紧张的身后的校服被冷汗湿透,脸色也逐渐苍白,她不敢问,不敢想,生怕是自己最害怕的事。

祁君早早等在医院门口,他和两个孩子已经接近一个月没见过,只是这个时候的祁君,看起来更为疲惫,双目无神,肩膀都耷拉着,整个人都处在低气压中。

祁君用眼神与徐奕交流,像是在询问,徐奕轻轻的摇头。

三个人没有人开口,直接上了电梯,皇甫静看着祁君按了六楼。

电梯刚停稳,看着向两侧打开的电梯门,涌入电梯门的是不休不止的哭声,被这哭声干扰到的皇甫静,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让自己从不安中脱离出来,她确实也关闭了自己的听觉,可脚步也渐渐沉重。

向着走道的尽头,一扇冰冷的铁门正关闭着,门口是两名军人持枪守着。

“指导员,是她吗?”

门口的军人看到三个人靠近,向祁君行了军礼,又向皇甫静行了军礼,这一个军礼让皇甫静瞬间有些承受不住,他为什么要向她行军礼?

祁君轻轻点了点头,守门的两位军人拉开门,映入皇甫静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两张床,两副躯体,两张白色的盖布。

皇甫静觉得不对,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怎么可能呢?他们明明上个星期还在打电话,电话里他们还在劝她不要想着国防大,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步步往后退,不愿意往门里走,那两张床上,怎么可能呢?肯定不是,她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皇甫静转头就想走,可面前的这个走廊,为什么都是哭声?会不会是别人?是不是她在吓自己?

徐奕看着门内的两张床,床上的人被蒙上了白布,眼眶瞬间通红,他对辛楚和苏卓同样是有感情的,每一次见面,辛楚会照顾他照顾的面面俱到。

二十多分钟前,祁君的那条信息简单隐晦,可他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带心心来第一军医院。

当下,徐奕的注意力全部落在皇甫静身上,生怕她承受不住,看着她走出去又快速转回身子,看着她一步步靠近那两张床,手指都有些颤抖。

在白布被皇甫静掀开的一瞬间,她看见苏卓头顶的一撮白发,想起年初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和苏卓的对话还在耳边重复着——“爸爸,你长白头发了,可以退休了~”

可没想到那一次见面的争执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皇甫静不想就这么确定了这个结果,一把拉开了右手边的盖布,苏卓失去血色苍白的脸就这么堂而皇之映入她的眼中,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视线又落在左手边的床上。

“你们,不会这样的吧?”

皇甫静已经听不见周遭的声音,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耳边传来了盲音,她彻底屏蔽了周遭的声音。

门外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人想进来却被祁君一把拦住——刚下手术的禹礼。

还是如同刚才的果断,皇甫静一把拉下了左手边的盖布,又是一张不能更熟悉的脸,这一次她没办法再硬撑着,直接跌坐在冰冷的白色瓷砖地上,她亲眼确认之后,终于彻底死心了。

“你们不是说好的,要回来陪我的吗?啊啊啊啊啊啊————————”

从之前的平静,到隐忍,再到现在的嚎啕大哭,皇甫静也不过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而已。

门外的三个人从刚刚的小心翼翼观察,到现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

床上躺着的,是不久前还和他们说要回来替徐奕摆正家庭地位的挚友,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同住一同屋檐下的亲人,可现在却躺在冰冷冷的病床上,一动不动。

皇甫静从小到大的新年愿望都是他们岁岁平安,把她十七个新年愿望生日愿望都给了他们,可他们怎么还是出了意外?

她越来越想不通,这种事情是怎么降落在她身上的?她已经够听话够乖了,怎么还是会有这种事情。

皇甫静拉着那两只已然没了温度的手,不断的用自己的手心去触碰,去摩擦,想要那两只手恢复原有的温暖。

她在那间冰冷到没有任何感情的房间里待了很久,被请出来的时候,她都还觉得只是幻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等在门外的三个人一拥而上,齐齐抱着她,将她团团围住,在里面待了太久,她的身体也变得冰冷。

皇甫静眼神与三人对上时,刚停歇下来的眼泪重新夺眶而出,禹礼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即使自己也是泪流满面,抚摸着她的长发,试图安抚她。

“干妈干爸……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皇甫静的语气里尽是伤心和委屈,诸多的无奈伴着泪水和声音的沙哑,在几个人的心里重重开了一枪,再心疼也无法代替她承受失去挚亲的疼痛。

“心心,你看着我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不会没有爸爸妈妈的。”

三个人的声音在走道的嘈杂悲凉中重合——“我们都会好好爱你——”

一口气没喘上来,皇甫静感觉自己好像要窒息了,大口喘着气,这熟悉的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重新来过,她的哮喘在第一次没有过敏源的诱发下发作了。

雪白的屋顶都变得模糊,一切开始天旋地转,皇甫静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见徐奕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药剂,药剂探入了她的嘴里。

“心心!!心心!!心心———————”

在他们的呼喊声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是如何平稳下来,可是眼睛却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辛楚和苏卓都在,梦里,他们只是她的爸爸妈妈,不是特种兵,在梦里,她没有被保姆养大,没有被托付给干爸干妈,她的家长会是他们去开的,她从小到大的荣耀都有他们亲眼见证,不变的只有他们还是和干爸干妈一家经常聚会。

“我的心心啊最懂事了~”

“心心~起床了~校车赶不上了~”

“皇甫静——你又欺负徐奕了是不是?”

“心心,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你要听干爸干妈的话。”

“心心,生日快乐——”

“心心,爸爸妈妈回来给你再过一次生日好吗?”

“心心,不要去国防大好吗?”

……

声音越来越远,也不再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静被耳边的声音吵醒了。

“上面已经批准了定期抚恤金,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小没跟着父母长大,还没成年就又要承受这种事,我们成年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她了。”

男声听着低沉沙哑但十足的陌生,不是祁君和徐奕,浓重的消毒水味灌入嗅觉,皇甫静睁开眼就是一片白的天花板,胳膊有些酸疼,扭头去看才看见穿着蓝白校服的徐奕正趴在她胳膊上睡觉。

手上扎着滞留针,头疼的厉害,那两个人的交谈并没有停滞,没人发现皇甫静的苏醒。

趴在她手臂上睡觉的徐奕换了个姿势,不想被过度关怀的皇甫静,马上重新闭上了眼,她试图逃避,希望这一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来的时候,她还有爸爸妈妈。

皇甫静哮喘已经几年没有发作,正好今年的体检还没做,禹礼把她留在了医院顺便做了健康检查。

皇甫静并不配合,这里的消毒水味道太过浓重,她闻得很不舒服,在这里住院的几天,她每天晚上闻着那个刺鼻的味道入睡,让她感觉喘不过气。

徐奕这些天办理了保送的手续,也参与了体检,下半年,他将正式入学国防大学。

皇甫静住院的这些天,禹礼在医院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她,但是正好轮到门诊的禹礼并没有很多时间能去陪她,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徐奕头上,因为保送提前放了假的他,每天都会做皇甫静爱吃的饭菜送去医院,他也清楚皇甫静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情绪很容易陷入抑郁,所以送饭的时候,他也尽力让自己喋喋不休的讲述学校的大小事,皇甫静因为住院错过了这一次的月考,徐奕还提醒她补考的时间。

第16章 拒绝

周一那天,皇甫静出院的同一天,作为直系亲属,收到了一个来自部队的邮件,是由身着制服的军人亲手交在她手里,皇甫静好不容易缓过来情绪,没敢去打开信件。

辛家安排了司机过来拿皇甫静的行李,从里到外,所有的物品,贴身的、用过的、没用过的、全新的、全部被收进了几个大箱子里,那个架势,是要让皇甫静与这个家断绝关系。

收拾行李的时候皇甫静并不在家,徐奕黑着脸只拦下来了一箱,其他的都被司机带走。

司机拿走了那些行李箱之后,徐奕坐在现下只剩下一张床上还铺着被子的房间里,这下子,皇甫静要走的事实他才真的感受到。

钟琪等人约了皇甫静在学校门口的KTV一聚,当做送行。

“一年后见。”

“说好的,你一定要考回来。”

众人举起玻璃杯,轻碰了一下,即使说好了只是短暂分别,钟琪还是没忍住红了眼,她们从小就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这一次却要分开一年。

“徐奕怎么没来?”路远按灭夹在手指尖的烟,看着空空如也的单人沙发问道。

“他啊,自从知道我要去姥姥家,就不理我了。”皇甫静面不改色,像是讲述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

徐奕和皇甫静已经十多天没说话,皇甫静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也不关心他到底怎么了。

不像以前,两人吵架总会有和好的一天,有的时候半个小时最多一晚上,第二天肯定会和好,即使和好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但是也从来没有过像这次一样,十几天不说话。

正常来说,她走,徐奕应该最高兴,所以她也不在乎徐奕这段时间为什么不理她。

皇甫静离开京北的飞机是第二天一早的,聚会也只进行到九点多就散了。

回到家里时,衣柜里一片空荡,书桌也是,原本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此刻也空空如也。

手机上一条未读短信告知了她行李的去向。

看着房间里的空虚,窗外是她看了七年的夜色,夏季的蝉鸣仍在继续,清风吹拂着窗帘,一想到未来可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皇甫静下了决心,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拉开房门,穿好鞋子直接下了楼。

客厅里原本就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皇甫静忽如其来的动作打破,禹礼还来不及反应,徐奕已经夺门而出率先追了出去。

皇甫静疾步跑到家属院外,站在马路边上准备打车,徐奕腿长,两步就追了上去。

被强拉住的皇甫静只是停了脚步,低着头任由徐奕拦住她的去路,半天也不肯回过头跟徐奕面对面。

“这大半夜你干什么去?不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吗?”徐奕急得火烧火燎,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问你话呢?”

“皇甫静?你……”

徐奕问了半天得不到回应,皇甫静还一直头顶对着她,一肚子逐渐高涨的怒火和疑问,徐奕只好弯下身子,在看清楚皇甫静的脸时动作都僵住,刚才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皇甫静的举动熄灭,她在哭。

被发现她在哭时,皇甫静的情绪更加崩溃,索性也不再隐忍,放开声音哭的肩膀都在颤抖。

“你哭什么?”

看着哭的喘不上气的皇甫静,徐奕感受到一阵揪心的疼,他好像把皇甫静想的有些铁石心肠了,她的种种表现分明也是不舍,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

徐奕记得禹礼早在好几天前就说过了她的决定,她早就决定好了要走的,现在又哭个什么劲:“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

“我又不是不回来,为什么收拾的那么干净……”皇甫静的话让徐奕怔愣了半晌,他从未想过皇甫静走了还会回来,他反射性认为,这个人走了之后,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你能不能……带我……去这里……我要拿行李回来……”即使皇甫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的含糊不清,徐奕看着她递过来的手机信息,准确的接收到她的意愿。

“好。”徐奕一边回答着,一边安抚着大哭的皇甫静,伸手接过皇甫静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地址,距离家属院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是一间五星级酒店。

徐奕牵着皇甫静回到家属院里,让皇甫静在车旁边等,他快速上楼换了鞋拿了车钥匙。

一个小时后,车子到了目的地,皇甫静拿着手机联系了司机。

徐奕没有跟上楼,只是看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来接了她上去。

徐奕在车上等着,没用多久,也就十分钟,穿着睡衣的皇甫静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三只大大的行李箱原封不动的被带了下来装上了后备箱。

从皇甫静再次出现在徐奕的视线里,徐奕时不时从后视镜偷瞄皇甫静,她的眼泪已经干了,只是眼眶还红彤彤,车窗大开着,车外的风呼呼吹进来,她的长发随着风飘动,整个车程两人没有一句交流。

禹礼和祁君在家里等着两人返回。

他们刚进门,禹礼正想说些什么,皇甫静身后也推着箱子的徐奕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们其实也能猜的到,三个行李箱重新被拿了回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禹礼和皇甫静两人连夜收拾了房间,所有东西回到了它原本该待的地方。

第二天的清晨来的很快,皇甫静感觉自己不过刚刚闭眼,怎么就天亮了。

迎接皇甫静的是禹礼准备了好大的一个饭盒,里面都是皇甫静爱吃的菜和甜点,皇甫静今天一整天的长途飞机都够吃了。

她没打开饭盒,只背着一个小斜挎包,容量小到只能装下手机和充电线还有身份证护照,她走的时候,告诉了禹礼一句话,让禹礼欣慰的笑了笑,同时隐忍了几天的眼泪也顺着脸庞落下。

徐奕虽然好奇她们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根本没心思提及,他仍然挂念着昨晚皇甫静说的她不是不回来,所以代表她一定会回来。

皇甫静走的时候,家里的衣物行李一件明明没带,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

家里的一切摆设都没变,和皇甫静在时一模一样。

但是徐奕还是明显感受到了她不在的空位,四人座的餐桌对面的位置从前一直有人,现在起却空无一人,喜欢吃的糖醋小排有时候居然还会剩下,街边的那家麻辣烫他再也没去过,商场里那家他创了记录的游乐厅也不再光顾。

皇甫静徐奕季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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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季静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徐奕!!!你不帮忙还捣乱!!”禹礼看着跑进跑出挡路的徐奕,拿起随手放在搬家车角落的一个棒球棍,对着徐奕的屁股毫不犹豫打上去,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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