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宠妃Ⅲ·宿命的终结》 第12章 记忆残片 免费试读
他觉得有些混乱。
权力给了他资本，命令是他的职责。臣子们敬畏他的冷酷，子民们崇敬他的决断。一直以来，活得宛若午前的太阳般自信而耀眼，此生却从未像现在一般狼狈。内心在本能地抵触一些事情，令他不敢细细去想。
这名凭空出现在底比斯西岸的少女，这名看起来眉眼与艾薇有几分相似的少女，这名聪慧而独立的少女。
她有着金黄色的头发，水蓝色的双眼——她与数年来梦中出现的那名少女，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埃及是众神之国。法老则是万事万物的中心，集神圣与世俗于一体，沟通人世与神灵两界。法老是神的化身，是神在人间的代理人，被所有埃及的子民所热爱。但他对神的存在始终半信半疑。
世间的事情都可以用道理来解释。战争的胜负，亚曼拉，安宁节，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阴谋。人生宛若棋局，身为帝王，他要掌控的就是这部名为国家的棋。而两件事情，他无法解释，也控制不了。一件事为命运，还有一件就是这位名为奈菲尔塔利的金发少女。
奈菲尔塔利，在埃及是一个并不少见的名字。
最美好的事物、最美丽的人，同时也是埃及唯一的王后、独一无二伟大的妻子的名字。
但对他而言，这个名字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特别含义，十年来，没有一天不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名字。似乎从未真正谋面，却在模糊的记忆间占据了他全部心思的少女。一举肃清多克里和塔塔等一干朝中毒瘤的时候、穆莱村之战后、登基的时候……在重要的人生转折时，她好像一直陪伴着他，静静地听着他与她分享自己的胸怀与策略。
梦境与现实纠缠在一起，在无限的重复里，开始影响他的决断。
孤独惯了，他却信任了她。他们的过往如此真实，就好像她活生生地曾经存在于他的生命里。他们的命运紧密地交缠在一起。
等他发现时候，自己已经对梦里的人动了心。期待在梦境中见到她，期待看到她展颜一笑。
从那个时候起，他私下派人在底比斯寻找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少女。他在王宫的深处，亲手设计、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池子，池子映着天空的颜色，会亮出美丽的蔚蓝色。这让他想起她的眼睛。
但时光流逝，怎样也得不到她的消息。
当不时的会面变成了习惯，心情就变得难以控制。他开始问她的名字。第一次得知她的名字，是在最后一次真实的梦境里，他想提出让她来到属于自己的现实。他相信她的存在独立于他的幻想，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如果她愿意，她就可以来到他的身旁。
但是，她却告诉他，他应该娶的奈菲尔塔利，是一个埃及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要他对她好，不遗余力。
一种极为强烈的、被玩弄的感觉攫走了全部理智。醒来后，他只觉得耻辱、愤怒，摔碎了床前的花瓶，拔出剑来将四周砍得一片零落。他肆意地嘲笑自己，竟对梦里的幻境动了真心。
“你就是个梦而已！一个荒谬、虚幻的梦而已！”
他如是叫着，抗拒着自己被扰乱的现实。
就在那一天，世界好像变了。梦里，她出现得少了。只是偶尔，可以隐隐看到她，站在清晨的大雾后，笑得赞许，却再也不来到他的身边。不管他说什么，她再无回应。
之后，他便再也梦不到她了。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他是癫狂了，癫狂到，在性格大变之后的艾薇公主身上寻找着她的影子。他以为她找到了，但她却就那样在他面前、毫不留情地以死亡与他告别。而今，他又在这个有着金色发丝的小孩身上，寻找着她的影子——依艾微的身份，他与她原本不应有任何交集。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地，一次又一次地创造机会，在旁敲侧击地试探着她，探索着她。竟然不惜说出“我来见梅”这样拙劣的借口。他想要见谁，根本不必离开自己的王宫，也根本就不可能扑空。
她与艾薇公主有着类似的名字，她的出现就在艾薇死去后不到数日的时间。
太多的巧合，如同细密的线索，渐渐编成一只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地将他笼罩起来。
她没有做任何事情，她只是存在。仅此而已，他的心绪已经乱成一团，冥冥之中，似乎感到神力，他几乎要就此臣服。
在书房坐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手中的莎草纸书看了许久，却一个字也没有读下去。他放下文件，揉了揉额头。
“陛下，可米托尔已经将水之钥鉴定完毕，送了过来。”
礼塔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点点头，示意他呈上来。礼塔赫将水之钥小心地放在拉美西斯的桌子上，随即又退了下去。木制的小盒子里，巨大的蓝色宝石中仿佛流动着水一般的光芒。他出神地看着这块石头，然后下意识地伸手去碰触它。
就在此刻，水之钥发出了巨大的光芒，仿佛流动的尼罗河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他先是一惊，可随即就被脑海中闪过的景象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景象里，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她有着如同天空般透彻的双眼，如同阳光般耀眼的金发。她的相貌精致而美丽，比他梦中的少女清晰了无数倍。她曾经那样真实地存在于他的生活里。
在他还是摄政王子的时候，当他刚刚登基的时候。他被她的性格与智慧所折服，就好像疯狂一般地追求着她。送给她埃及最华丽的首饰，为她建立巨大的塑像，带着她乔装打扮跑到孟斐斯的集市上去，就好像一对平民的恋人一般，只为博她的一笑。
甚至，他看到了他们的婚礼。
在一片晴空之下，她穿着属于伟大的妻子的礼服，嫣然一笑，那美丽的样子，让他几乎无法直视。
“不，这一切不是梦。奈菲尔塔利，这一切不是梦——”
他喃喃道，语气从不确认，再变得坚定。
这就是他的记忆，远比梦境真实，虽然他不知从何而来。这些记忆带给了他莫大的喜悦，甚至幸福。他从未在其它地方得到过这样的感受。
这一刻，所有的点都连成了一根明晰的线。梦中金发的奈菲尔塔利，性格大变的银发艾薇，和这位伪装成男孩子的艾微，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但他只知道，她们有太多类似的地方，她们有十分相似的气质与感觉。
不管外表如何，不管际遇如何，他总是对她好奇，总是被她吸引。
艾微，就是艾薇公主，就是梦中的少女。
除了这一个解释，他找不到其它更合理的答案。
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股热流在心中激荡，他恨不得跑到建筑院，将艾薇一把拽出来，用沙漠之水洗出她金色的发色，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他要她的一个解释。不，哪怕没有解释，至少她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一切还没有太晚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敲了敲桌子，外面待命的侍者快速地走了进来。
“快，到建筑院……”
话说了一半，他却突然噤声。有些事情，他几乎忘记。他不明白，在那段记忆里，自己既然那么喜欢她，最后为什么还是与她失之交臂。更不明白的时候，艾薇公主也好，这个艾微也罢。她们都曾提过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似乎并不是自己。
声音渐渐冷了下来，“把艾微叫过来。”
艾微被侍者抓到了法老的书房。
法老吩咐得急，说话的时候脸色又不太好看。侍者搞不清楚他对艾薇是怎样的考虑，但看那个样子，肯定不是要大大奖赏她。搞不好是哪里让陛下不开心，但又没有到要直接降罪的程度。他见到艾薇的时候，看她正傻乎乎地在台阶上坐着发呆，不由更是心急，找她的时候态度也有些僵硬，这搞得艾薇也有些紧张。刚明明没说有什么事情，现在又突然要见她，总觉得不像是好事。内心虽然纠结着，但她还是一路小跑着跟着侍者来见法老。
“陛下，艾微大人带来了。”侍者把艾薇往里带去，又轻声说，“还不快点跪下。”
“免了。”拉美西斯看着手里的文书，打断了侍者，“你先下去。”
“是、是……”侍者应了一声，又看了艾薇一眼，才退下。
室内只剩他们两个人，拉美西斯不说话，艾薇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凉鞋里的脚趾发呆。
拉美西斯用余光打量着她。瘦小的少女，有着宛若少年的灵动。白皙的肌肤，尖尖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不似于埃及人的精致相貌。当目光移到她的脚腕时，不由凝滞。
“脚腕怎么了？”
“脚腕？”艾薇怔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说来很丢人，古代底比斯虽然繁华，但是路还是不够平，加上她在到达代尔麦地那之前曾经扭伤过。扭过的地方，总是容易再受伤。于是前段时间结束工作走回家时，再次被崴伤。才好了没几天，又被崴了一次。阿纳菲蒂找了医生帮她包扎好，可此刻看来还是肿起了一块。她讪讪地笑笑，“不小心弄的……”
他放下文书，又叫了侍者进来，吩咐了几句。侍者连忙搬了椅子过去，请艾薇坐下，然后不一会儿又把御医弄了进来，开始为艾薇的脚腕换草药、重新包扎。把艾薇弄得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御医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把艾薇的脚腕弄好了。而窗外的天色也好像已经暗了，拉美西斯好像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意思，她只好鼓起勇气问，“那个，陛下……”
“陛下！古实送来的军情。”她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宫外略带兴奋的军报打断。
一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艾薇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刚才包扎的时候一直没有动，腿都有些麻了。她这样一立起来，一下子抵翻了身后的凳子，木凳翻落在地上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有些慌乱地一边扶凳子，一边对拉美西斯说：“对不起，既然是军情，我就先回避。”
她一边说一边想往外逃，却被他唤住，“别走，坐下。”随即没有表情地继续对着殿外的卫兵命令道：“讲。”
外面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便快速地说了下去：“孟图斯将军收到了古实国王的投降信，古实国王在信中再三称对王子拉玛反抗毫不知情，请求陛下的原谅。他们送来了贡品的清单，其中包括位于尼罗河第一瀑布北侧的三个金矿、一千名奴隶、大量的黑檀木、象牙和乳香。古实国王还愿意送自己的两个女儿来底比斯，发誓对陛下永恒地效忠。”
真是丰厚的贡礼。黄金是古实的特产，尼罗河第一瀑布在古实内地，愿意将这三个金矿送给埃及，便说明要大开门户，完全地服从。而送女儿来底比斯，那就是联姻的意思，其实也是暗示愿意将王族作为人质，宣誓对埃及的忠诚。古实投降了，就应该省了很多周折，这么轻易就达到了拉美西斯想要震慑和控制自己的傀儡国的目的。
他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回答道：“就当做没收到，继续攻击，一直打到凯尔迈，让孟图斯随时准备接管政权。”
门外只停顿了一秒，随即便是部将干脆的应和，衣角翻动，略带仓促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凯尔迈是古实的首都。这便是拉美西斯的风格，不动则如风平浪静的大海，然而一起波涛，必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目标彻底击碎，不给对方以半分喘息的机会。
唉，这就是艾薇公主的死所带来的回报。
他不管做得怎样过分，总算不是师出无名。他当着全世界的面厚葬艾薇公主，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有一个理由而已——可以彻底地、完全地掐灭古实的喘息，将它彻底划入自己的统治。
她落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而他趁着这个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不要担心，我会把他们都处理好。你不会白挨那一刀的。”
“我又不是自愿挨那一刀，若是知道是为了这些政治野心——”说到这里，艾薇猛地噤声，然后她抬起头来，看向他。一双淡漠似秋色的琥珀色眼眸底部，似乎有什么沸腾着，汩汩作响，仿佛就要满溢而出。这是她处身于银发的艾薇公主时，未曾见过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的静谧重若千斤。
艾薇紧张地看着拉美西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终于还是先开口，“你说在尼罗河庆典，我接见民众之时，曾经听到我的声音，因此对我印象深刻。”
“是，是的。”
他顿了顿，然后慢慢地吐出两个字，“说谎”。
他的语气平淡，但那两个字却响若雷鸣。艾薇刚刚有所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眼前泛起阵阵黑色，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她的视线。他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波澜不兴，似乎失去了与她兜圈子的兴趣。
“身为王族，接见民众都时周遭环境往往十分嘈杂，如果不是与我一并站在高台之上，是不可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而高台之上，只有朝中重臣与王室家眷。”他看向艾薇，“重臣之中，没有女性。”
他的话语平淡，但艾薇却觉得他的眼神如利剑破风而来，撕开了二人之间一切的伪装。然而她只顾得紧张，身体僵直，连额头都渐渐渗出冷汗，好像一个无助的人，在等候着最后的宣判。
而在那一刻，她似乎觉得他的呼吸停止了那么一秒。而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向来从容不迫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急切。
“艾微，你离开艾薇公主的身体，经历转生，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是……这样吗？”
这句话好像全然不符合逻辑，但却一语点破了事实。虽然词句间已经有了些许不容置疑的逼迫，拉美西斯肯定的语气里却有着几分不确定。自她回到这个时空，他一直是那样地高高在上，淡漠地、冷静地，将周遭的一切置于一盘被他牢牢操控的棋局中。她从未听过他这样略带焦急的断言。这使得她几乎想起了另一个时空里，那样在乎自己的人。
他的视线令她说不出话来，张口闭口数次，她才干巴巴地说：“我……不是你想的艾薇公主。”
空气中一片凝滞的沉默。他的眼神难以捉摸，这种不安好像将她置于深邃的海底。
她紧张地继续说：“虽，虽然我有她的记忆，一部分。但我不是她。”
“那么，你是谁？”
“我、我虽然也叫艾薇，但……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从你一杖要狠狠打在艾薇公主胸前的那一刹，我就来到了她的身体里。”艾薇觉得自己无法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而她自己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直到阿布·辛贝勒之战。”
“是的，”艾薇想，他的理解能力果然远远超过一般人，“直到阿布·辛贝勒之战，我，不、艾薇公主被杀死。”
听她说到这里，他的容貌舒展开来，终于放下了被他捏得紧紧的文书，走到她的面前，把凳子上呆若木鸡的她拉了起来。温度从他的掌心传过来，贴在她的手臂上，让她不知所措。
一切都对上了。
金发的奈菲尔塔利，与他共享莫名记忆的人，梦中的女孩，在附身艾薇公主之后，再一次，以她原本的样子来到了他的面前。还有很多谜题，她似乎也有着各种顾虑，但这都没有关系。因为她已经在这里了，她是这样真实地存在在这里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将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
他看着她，眉眼里染上了一丝释怀的笑意，低沉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几分下定决心后的愉悦，“艾薇，虽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埃及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松开了她的手臂，代之拉住她的手，手指紧紧地与她相扣，拉着她来到了宫殿一处高地。那里可以看到卡尔纳克神殿，数百只公羊石塑连接着神殿入口到前往王宫的道路，夕阳渐渐由金转橙，不远处尼罗河水起落的声音宛若大地的呼吸。他轻笑，微微垂首，看着她茫然的脸颊，说：“埃及是属于太阳的国度。这里有丰饶的土地、不息的尼罗河和忠诚的子民。”
夕阳即将落入尼罗河，蔚蓝的河水上映起一片赤橙，对面的西岸仿佛遥不可及。
侍者们站在离他们数十步的距离，不敢靠近来，只敢远远地守护着法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拉着这名少年。夕阳的余晖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继续说着：“我是埃及的法老，我拥有埃及。”他随即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隐抑着她久未见过的热情，仿佛他等了她好久，她终于来到他的身边。他的话里依然带着王者的武断，但却始终带着某一份浅浅的不安，他的手抓得她很紧，紧到生疼。
他继续说着：“你留在埃及，留在哈比女神的身边，壮美的尼罗河畔，我的手侧。”
他的话说得如此诚挚，艾薇却觉得迷茫而不安。他知道这些话，是在对谁而说吗？
“你知道我……”
她只是想开口澄清自己的疑问，但话没有问出口，却被他打断。他的视线里带着冷酷的决断，言语里亦有着几分决然，“我不想听到你的回复。我并未打算征求你的意见。”
她怔了好一会儿，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低下了头。
他用手拢住她的脸颊，迫着她抬头看向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睛湿润却明亮，让他的心头不由一动。可很快，她继续说道，“艾薇公主死了，你却还有计划没有完成吧。这次是要我顶替她，做什么？”
“不——”
帝王不习惯辩解，可此刻他想说些什么。他对那懦弱而怕事的妹妹不屑一顾，在最初神殿里对着她心脏狠狠的一杖已是想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之后要送她去古实的计划更本是无需一提。但渐渐地，被她骤然改变的人格所吸引，几次想收回自己的命令，即便到了最后不得不将她送往古实，他依然派去了冬，就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归来。
他只是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也许，很快她就会说，“你知道我——喜欢的另有他人。”
古实那天说的话他是认真的，让他代替那个叫她“薇”的人，对她好，他会不惜余力。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而如今，他却垂下了头，对自己格外的没信心。自己拼命地掩饰着不安情绪的样子一定很脆弱、很不堪。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最低声下气的话语。只是因为，她宛若空气般从梦中消失的场景仿佛会随时再现，她好不容易来到他的身旁，真实地站在他的身侧，他决不能忍受她再一次从他生命中消失。
他等了她那么久，只为了能拉起她的手，将她抱入怀里。
但他始终说不出口。因为她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很多东西，还不清楚，他需要找全秘宝之钥，他要了解所有的记忆。
在此之前，他可以等。
他松了力量，轻轻地用手抚摸她的短发，放弃了呼之欲出的话，“就这样，你留在埃及，我会好好照顾你。想要什么，你可以随便说。”
她会明白的。他可以将一切给她，让她享受到寻常女子连想都想象不到的生活。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
他是法老，他应该对自己更多信心。
拉美西斯在心里如此想到。
只听到她轻轻地叹气，“能帮到你，我当然愿意……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这样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