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 第13章 各奔前程 免费试读
看看排名靠前的八位同学顺利地拿到了留京指标，早早地落实了单位，张超就感到非常的憋气。后悔，嫉妒，抱怨，什么样的心情，他或许都有。
那些家里有关系的同学，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因为有背景，有后台，也顺利地拿到了留京指标，欢天喜地地签下了驻京的单位。只有张超这种外地人，又没有留京指标，眼前剩下的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要么考上研究生，毕业后会自然获得留京指标；要么哪里来就哪里去，乖乖地滚回老家。
方玲也没有获得留京指标，她已经在复习考研。她也动员张超考研，张超想了想，认为家里困难，弟弟也正在上大学，经济条件不允许。再说了，读了十几年书，老在学校里混，张超认为太单调、无聊，也没什么意思。那些教材也太烂，脑子里装多了这种东西，会坏了自己的脑子，使人越来越没有灵气。
张超认为，凭自己学校的牌子，回省里是不愁找不到如意的单位的。眼看要天各一方，张超和方玲都十分珍惜剩下不多的日子，抓紧时间约会，一次一次在约会中消磨掉满怀的惆怅和对未来的恐惧。
那时候整个毕业班里都笼罩着一种躁动的气息，稍微一点火，就有人闹事。经常出现往宿舍楼下面的水泥地上扔酒瓶、拖把的，酒瓶从高空飞过，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发出砰砰的撞击声，男生宿舍里顿时发出一阵阵狼叫，声音凄厉悠远，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让人毛骨悚然。
张超和方玲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自己的四年大学生活，各奔前程。方玲毕业后在北京租了一间房子，又复习了一年，终于考上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在一所大的律师事务所做了律师。张超则回到清江市，到《清江日报》做了记者。
在清江边散步的时候，张超打了几次肖玉的电话，都是关机的提示音。搞得张超很懊恼，这个肖玉，真是个粗心大意的女人，难道她忘了昨天晚上的约定，知道我还值夜班，还想和她约会，却把手机给关了。有什么事情，还不提前说一声，让人急。
走了半小时，再打，还是关机，张超就觉得心里越来越烦，开始讨厌这种不守信用的女人。反正离值班签字的时间还早着呢，索性在江边多走走，散散心。
江滨现在成了开放式的公园了，一到晚上，人特别多。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卖假货的，卖盗版光盘的，卖唱的，讨钱的，干什么的都有。
路过天桥时，张超看到上面摆满了几摊卖二手皮鞋的。各种各样的皮鞋，有的看着还相当高档。张超看了看，有些皮鞋如果是新的，放在清江市最豪华的商场清江大厦的话，能卖到五六百块钱一双。在这里，只要一百块钱就可以买到。如果认真压一下价钱，甚至八十块钱就可以买到。
摆摊的老板是个小个子的中年男人，见张超看，忙热情地打招呼。张超猜测这些鞋子可能来路不正，他出差坐火车时，曾听说有人在火车上专偷卧铺车厢的皮鞋。张超猜，这些说不定就是清江火车站那些专吃铁路的小偷手里的货。
江边假山边的栏杆上坐了许多人，看打扮，张超就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外地来清江的打工仔，有的坐着，有的蹲着，眼睛像打量动物似的，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张超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们的目光大部分都落在路过的女人身上。每一个路过的女人，不管好看不好看，他们的眼光都不放过。那种目光很贪婪，上一眼下一眼地在女人关键的地方扫视，让过往的女人心里很紧张，赶紧加快了步伐，逃也似的走开。
有男朋友的女人则不然，挎着男人的肩膀，***似的，迎着众多的目光，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晃悠。这帮打工仔看到这样的女人，看了一会儿，再看看人家男朋友的气度，慢慢就泄了气，低下头，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命运不好，无福消受这样漂亮的城里女人。
张超觉得，人真是一个特别势利的东西，什么似乎都分个三六九等，不像动物，大家都一样，只是有些强壮，有些孱弱而已，大家都差不多，你找个异性做朋友，我也找个异性做朋友，谁也不比谁差多少，心理也平衡。
人呢，差别简直太大了！有的人钱多得用不完，有的人整天劳作，才勉强填饱肚子。有的人女人多得也用不完，像清江市那些大老板，谁不是除老婆之外，有着用不完的情人，等着他们泡的漂亮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而有的人却没有女人可用，像这些打打工仔，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有的家里有女人，一年才回家一趟，长期的生理问题没办法解决，只有到这些地方看城里的女人，眼馋一下而已。
张超在报社做记者时就知道，江滨公园有许多失足女出没，专做这种打工仔和退休老头的生意，白天晚上都有，便宜得很，最低的20块钱就可以做一次。人肉价格降低到这种程度，可以想见，市场竞争是多么激烈，失足女的供应是多么地充分。
有一次，公园派出所联合报社记者搞了一次突击检查，在江边的出租屋抓了十几对男女，一问这些都是外地到清江打工的打工仔，女人也是打工妹，嫌打工挣钱慢，就做起了皮肉生意。一般做一次八十块钱，一个女人如果生意好的话，可以做十几次，收入对于她们来说当然是非常可观了。
张超觉得派出所抓这些小姐根本就是走过场，为了罚钱。只要你交了钱，立即放人。对这些小姐没有丝毫的影响，只是派出所多了不少的收入，所以派出所对于干这个特别有积极性。但是他们也看是什么人，什么地方，比如清江大酒店这样的高档场所，派出所是不敢去的。在那里住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随便哪一个，说不定都和上面领导有关系，派出所得罪不起，也不想触这个霉头。再说了，这么多年，清江市有约定俗成的规矩，星级饭店是不准查的，在那里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人去管。要不那么多桑拿、按摩，都是干什么用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