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手记》 第十八章 初遇狼群（中） 免费试读
紫凝只知道她必须要战斗，至少，她不会放弃生的希望，她无法忍受这种等待死亡的折磨，不管是巨蟒还是狼群，她都不愿意成为它们的食物，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自己死得这样尸骨无存。
她跳起来，就要向沙皇卫队的士兵们冲过去。
“坐下！”
艾尔肯头领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象拎小鸡一样，一把提住了紫凝的衣服后颈，使劲将她掼倒在地，怒道：“你要干什么去？”
紫凝还想跳起来，却被塔西缚住了双手，她急了，踢着脚吼道：“艾尔肯！你这个混蛋，狼群都来了，你还要把我捆起来，你是不是也想象在葡萄沟一样，把我丢进狼群？”
艾尔肯头领的脸色铁青，弯下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紫凝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现在举着枪就可以把狼群打跑吗？如果你轻举妄动就会把我们所有的人送给狼群当祭品，你要是再敢胡闹我现在就让塔西把你扔进狼群！”
艾尔肯头领不再说话，但是紫凝的强硬却让他离开了圈子中间向沙皇卫队的兵士们走去，紫凝听见了他悄悄地向他们交代着什么。
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你误会艾尔肯头领了，那两个沙漠土匪的舌头不是他割掉的，我们抓住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那样了，他们的伤根本就不是驼队的人干的，即便是艾尔肯头领做的也没什么错，他的父母、妻儿，全都是被沙漠土匪杀掉的，这些魔鬼们早就该受到惩罚了！”
紫凝一回头，发现伊拉姆正坐在她的身后，她皱皱眉，这些人怎么都跟鬼似的悄无声息？
伊拉姆的话让她吃惊不少，她多少能够理解艾尔肯头领对凯赛尔等人刻骨的仇恨了，但是这也不能改变她对他的偏见，她还是觉得这种复仇的手段太过残忍。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把那两个可怜的人一刀杀了，非要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来处死他们？”
“残忍？如果巨蟒喷出毒气，你就知道什么是残忍了！”
紫凝有些疑惑，那条巨蟒还会放毒气吗？她倒是听说过有的毒蛇在攻击敌人的时候会口喷毒气，但是没有真正见过，这样的说法对她来说她过抽象，她不能理解。
伊拉姆斜睨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她的不置可否，继续说道：“那条巨蟒根本不会因为动物的气味放弃对人类的攻击，只有献上活人，它才会放过驼队所有的生命，反正那两个人早就废了，还不如帮我们顺利通过葡萄沟呢！”
这是什么逻辑？紫凝看了看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难道就为了走这条毫无意义的路就要白白送上两个人的生命吗？
伊拉姆的声音里饱含着对艾尔肯头领的尊敬和崇拜，他并不在意紫凝看妖怪般的眼神，只是静静地说道：“在沙漠中遇见狼群，比的是忍耐和毅力，谁轻举妄动谁就会成为对方的猎物，睁大你月亮般清澈的眼睛吧，你会知道究竟谁才是保护你的猎鹰！”
紫凝愣怔地看着起身走向艾热提大爷的伊拉姆，艾热提大爷看着伊拉姆的目光中满是警告和抱怨，好像伊拉姆和她一说话就会中毒似的。
“孩子！不要害怕，沙拉开提老爹会保护你的！”
紫凝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后退了两步，今天很奇怪，驼队里的人都很喜欢悄悄靠近她，让她觉得围着她的不止是那些散发着绿光的眼睛，还有一群更加隐蔽的狼。
“孩子？你连沙拉开题老爹都不信任了吗？”沙拉开提老爹浑浊的眼睛里溢满了泪花，“我知道你心里在责怪老爹的胆怯和无能，我们没有办法拯救那两个沙漠土匪，有的时候想要在大沙漠里生存就必须做出残酷的选择和牺牲，艾尔肯头领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不应该怀疑他！”
“我没有怀疑他！”紫凝快速接嘴，看着老泪纵横的沙拉开提老爹她的心里很难过，撇开头，她望向不远处的狼群，问道：“老爹？我们难道就只能这样坐着等待吗？”
沙拉开题老爹的脸上堆满了担忧，也把目光移向黑暗中的闪烁，无奈地说道：“在沙漠中被狼群盯上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要么我们消灭这群狼，要么我们被它们吃掉，狼群是绝对不会放弃目标的！”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紫凝焦急地抓住沙拉开提老爹的衣袖，说道：“我们不是有枪吗？直接开火打死它们呀！”
“孩子！”沙拉开提老爹摇了摇头，目光中有着看孩子的宠爱，“你太不了解狼的习性了，狼是一种复仇心理极强的嗜血动物，只要我们的枪一响，立刻就会把它们凶残的本性全部挑起来，打死一匹狼，它身上的气味和血腥会召来更多的狼，它们会吃掉同伴的尸体留下更多的血腥味，而血腥味越重，这些畜生就会越疯狂，它们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等到我们的子弹打光的时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了！”
紫凝的心头一震，她也知道这些常识，可是难道就要这样和狼群僵持下去吗？干马粪烧完了怎么办？如果天亮了狼群还不离去又该怎么办？
可是，似乎除了等待，他们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艾尔肯头领将所有的人分成三个组，轮流守夜，每个组一个时辰，不当班的人抓紧时间睡觉。
紫凝知道这种分配的方法是很科学的，如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打疲劳战，估计要不了两天，驼队就被狼群拖垮了……
三个时辰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紫凝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睡不着，她的手不时地摸向胸口的那把匕首，如果真的要与狼群面对面的搏斗，最起码她也要捅上狼几刀。
可是她很快就明白她的想法有多幼稚了，原来白天看狼群比夜晚还要恐怖。
这群狼与沙漠连成一色，灰黄的身体紧紧贴附在地面上，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有狼。
艾尔肯头领的脸色很难看，看来他一夜没睡好，无论他多么凶残，但是这种保护驼队的意志多少有些令紫凝动容。
她默默地走到艾尔肯头领的身边问道：“情况不好吗？”
艾尔肯头领并没有看她，只是叼着那杆没有点燃的烟袋密切观察着狼群，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目光依然犀利。
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让紫凝知道只要他不点燃烟袋，他们面临的情况就很糟糕，不由地，她的心就有些打鼓。
突然艾尔肯头领的眼眸亮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一只身形高大的狼说道：“你看见那只狼了吗？那只眉心有块白斑的狼？”
紫凝点了点头，这匹狼与众不同，黄色的皮毛象缎子一般光滑，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它的皮毛在晨曦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仿佛全身披上了一层黄金做成的盔甲，华丽、庄严，而它眉心上的那块白斑就像戴着一顶银质的王冠，高贵、神圣。
“这是狼王吧？”她看着昂首傲立的这匹狼问道：“它的体格和神态都明显与其它的狼不同！”
艾尔肯头领看着紫凝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探究，点了点头，他说道：“这匹狼王经常在沙漠里活动，有经验的猎人都曾与它打过交道，沙漠猎人都管它叫做‘白头翁’，它可不是普通的狼王，它的智慧和耐力很多猎人都望尘莫及！”
紫凝皱紧眉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昨晚，‘白头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我们一夜，可是它们居然在向驼队推近，这显然违背了它一贯谨慎的作风，不知道它这么急于主动靠近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狼群靠近了吗？紫凝有些吃惊，她以为这些狼趴在地上是在养精蓄锐，难道竟是狼王的策略，要以这种匍匐前进的方式袭击驼队吗？
这一设想让她惊出一身冷汗，看着艾尔肯头领凝重的脸，她知道她的感觉是对的。
“看来狼群像是饿疯了，昨晚‘白头翁’至少让它的狼群在无声无息中向我们靠近了一百米，现在它们距离我们最多只有五百米，我们今天无法避免地要和它们血拼一场了！”
紫凝有些犹豫地看着艾尔肯头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昨晚不是说狼群不会轻易攻击猎物吗？你不是说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就会很安全吗？难道它们不想和我们比耐力和毅力了吗？”
艾尔肯头领无奈地苦苦一笑道：“狼群出现这种反常的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们饿疯了，另一种是…”
他突然顿住了话头，眼睛猛地睁大了，因为狼王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嚎。
匍匐在地上的狼群眨眼间全都站了起来，聚集到了狼王的身边，它们步调整齐，像极了训练有素的士兵，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紫凝的手不自觉地扯住了艾尔肯首领的衣襟，问道：“它们要进攻了吗？”
艾尔肯头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伊拉姆和艾热提大爷也围到了艾尔肯头领的身边，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分头行动起来。
艾尔肯头领的动作麻利，他要求驼队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把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好开枪。
问题是这种长枪不能连发，开一枪就必须换一发子弹，如果在换子弹的间隙，狼群扑过来，这种武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所以驼队分成了两组，一组的子弹打完后另一组补上，中间不能断开，除了枪之外，每个人的腰间或者马靴里都插上了牛角刀，子弹打完或者来不及换但要的时候，它就是最后能保命的武器。
艾尔肯头领重新走回不知所措的紫凝身边，凝视了她两秒，果断地将腰间的那把手枪抽出递给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