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五四好书网 > 资讯 秦栾树萧冉小说 秦栾树萧冉免费章节阅读

秦栾树萧冉小说 秦栾树萧冉免费章节阅读

时间:2020-05-29 12:28:35编辑:盼霜

秦栾树萧冉是著名作者佚名经典小说中的主角,这本小说内容跌宕起伏、深入人心,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现代言情小说。一起来看看小说简介吧!因为大学肄业,秦栾树求职路坎坷艰难,且意外不断。从写字楼出来,鞋跟却毫无预兆地断裂。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另一只鞋跟敲断,却不巧被人拍下来,发到他的认证微博上。秦栾树气势冲冲找去问罪,那个知名电台主持人许旻生的理由竟是想见她!在接触中,他确实对自己关爱有加,还给她介绍了份奔驰4S店的工作。可她早年遭遇背叛,早已视爱为洪水猛兽。对于许旻生的爱意,她始终选择逃避。而另一个叫萧冉的腹黑公子哥更是莫名其妙。不过是从电梯摔出去时恰巧做了她的人肉垫,便穷追不舍找她索赔,甚至还逼她签下欠条。他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甚至成为她负责的车友俱乐部会员,搅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多少欢喜染尘烟》 第一章 免费试读

年少的情愫是一场盛宴,而仰慕就好像是盛宴里的一碗酒,再醇香,一饮也就尽。

时间久了,酒意就散了。

若不是这个秋意渐浓的黄昏,这个男子的出现,她真的会就此忘却,那个在她生命里出现却突然消失匿迹的人。

1

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弄堂深处吹来的风,透着阴冷而晦涩的气息。

秦栾树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朝轻轨站台走去。刚走几步,”啪”的一声,右边6寸鞋跟毫无预兆地“骨折”了。

真糟糕。这可是战靴啊!求职尚未成功,它却先牺牲了。

她无比心痛地弯下腰将它拎在手里。抬头看看四周,没有修鞋子的摊位。但是有鞋店,就在马路的斜对面。若是以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但现在,她不能。

当初卷着铺盖回家时,她可是对老秦夸下海口:“阮绵绵给我介绍了一家不错的实习单位。老爸,从此之后,我再也不做你的米虫了!”

这就意味着,她必须省吃俭用,挨上好一阵子。这不是找工作的好时节。那些知名度较高的企业总是会将招聘活动安排在年末或者年初。剩余那些整日整月挂着招聘牌匾的小企业其实只是一种广告策略。更何况,她只有大学肄业证书。

阮绵绵怜悯地看着她啃一块连鸡蛋也舍不得加的手抓饼,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对老秦说你退学了,他也不会怪你的。”

“对,他是不会怪我。但是,他会急得睡不着觉。而且,指不定就开着人家的车直奔A大给我讨个说法去了。”秦栾树就着白开水咽一口饼回答。

老秦开着一家小的洗车房,起早摸黑已经够辛苦,她实在不想增添他的负担。至于,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呢?至少得先找到份适合的工作再说吧!

她一步一步地挪到路边,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脱掉另一只完好的鞋。她直直地看着它,像是要永远把这双鱼嘴鞋记在心里。接着,她拿起来,然后凶残地敲在了地上。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高跟鞋一秒就变成了平底鞋。

她满意地看了看,将脚塞进去,头也不回地朝弄堂口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停在街边的一辆酒红色奔驰GLK300。墨色的车窗里晃动着两个笑得前俯后仰的人影。一个甚至还拿着大三星拍下她刚刚骇世惊俗的举动。

“萧冉,你说这个放在网上会不会像‘一秒钟变格格’那样火?”

毕竟是靠播音吃饭的。男孩的声音很悦耳,有着沉寂的电流声,与他鬼灵精怪的模样实在是不相符。但他自叹不及萧冉腹黑。真正的高手,是深藏不露的。比如萧冉,穿着考究,沉默寡言,看起来充满睿智的天成集团长子,而你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整蛊你。

就好像,这一秒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秦栾树的背影想,这个纤细的姑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彪悍地敲掉了自己的鞋跟。真是萝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汉子的心啊。可下一秒他居然趁男孩不留神,便抢过他的手机,迅速地按下确认键。“一秒变平底”的组图,“咻”的一声,就公布到了男孩的微博上。

醒目的V形图标下,有着一行简单明了的介绍——知名电台主持人许旻生。

这下该火了。

萧冉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得逞的笑。他很想知道,如果给她本人看到,她会有什么反应?隐忍、跺脚,或者,不顾一切地冲进许旻生的电台?不过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只是个看好戏的人。

许旻生却大惊失色:“为什么不发你自己的微博上,我可是有几十万的粉啊!”

他抢过来打算删除。

萧冉却不给:“要不是你有几十万的粉我才懒得上传!”

两人便在车里扭成一团,上演了抢手机大战。而女主角,早已不见踪影。

萧冉最终赢了,他得意地将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转了转车钥匙,打算离开。一抬头,却发现了被遗弃的鞋跟旁,还有一个包。方正的漆皮上印满了青翠的水墨画,难看又诡异。

它无声地躺在那里,却像是潘多拉盒子,莫名地散发出奇异的魔光,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近。

2

他最终还是拿起了包,踩着油门就去追秦栾树。

这大概是他做的最有雷锋精神的事了,可对方却还不领情。好不容易在弄堂口见到她,他摇开车窗大声地喊她:“嗨,你的包!”她却置若罔闻,反倒是撒腿跑得更快了,转眼就又钻进了另一条弄堂里。弄堂口太窄,他想跟着她拐进去,却差点擦掉倒车镜。

他恼火地拍了拍方向盘,停顿一秒钟,毅然下车跑着追赶她,留下一脸无措的许旻生。他从未见过这样冲动的萧冉,他平时可是连路都不愿多走几步的傲娇男啊!

萧冉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将这一生的路都跑完了。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肺部开始隐隐作痛,他终于瘫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最郁闷的是,他如此卖力,却还是没有追上她。他狠狠地将包摔在了地上,还忍不住用脚踢了踢,甩腿离开。

可走了几步,手机铃声透过厚密的包竟微弱地响起。一声、两声、三四声。萧冉站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身体,皱着眉头将包拎起来。

真是个邋里邋遢的女人。这包不仅难看,还脏兮兮的,嗯……里面还乱七八糟。

他不耐烦地在包里摸索着手机。先是摸到一个黑不溜秋的旧手机,屏幕并不是亮的,可包里的铃声却持续地响着。他愣了一下,又丢进去,继续摸。直到第三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才摸到那只正在闪烁的手机。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秦栾树,怎么还不回来吃饭?菜都凉了!”

萧冉怔了怔,嗓子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顿时呼吸不畅。

是这声音太过温暖了,以至于他听得不知所措。还是因为,秦栾树这个名字过于熟悉?

他突然想起,十七岁时,那个扎着马尾,露出光洁发亮的额头的女孩,她时不时地与自己擦肩而过,试图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嗨,萧冉!”

他总是置之不理,甚至傲慢地抬头看蔚蓝的天空,就当她只是一缕空气,根本不存在。她也不恼,笑嘻嘻地离开。而下一次见面,她似乎已忘记他对她的无理,再一次若无其事地朝他微笑。

他喜欢这样的女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记得她仿佛永远不会受伤的朝气蓬勃的脸。可是,来不及握住这年少细微而甘醇的小情愫,他便已跌入漆黑的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那么,刚才的女汉子……是她吧?这世上哪里会有第二个姑娘叫栾树呢!

他迅速地翻出许旻生的手机,点开那些照片,却没有一张可以看清楚女孩的脸。

“栾树,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温软的声音在没有听到任何应答之后,陡然转换成焦虑不安以及担忧的语气。

萧冉无法再缄默,便解释道:“她的包丢路边上,我捡到了。”

可下一秒他实在后悔接了这通电话。因为在接下来的十分钟,他便不停地接到这个男人的电话,叫着秦栾树。他一遍一遍地解释,可,对方还是会忍不住打来确认。

萧冉怅然地想,如果哪一天他不见了,父亲会不会马不停蹄地找寻他。

应该不会。

没了他,还有萧泉。可明明他才是萧家名正言顺的血统,受到的却不是与之持衡的关爱。反倒是没有名分的人才更值得溺爱。这世界好像完全倾斜了。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是他自己的。

萧冉刚接起来,母亲哭天喊地的声音就传来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你爸居然背着我给那野种开了个4S店。马上就开业了。你知道吗?”

母亲刚说完这句,电话就被抢走了。萧冉听见电话里有激烈的碰撞声与争吵声。

是萧拓怒吼的声音:“我待你们母子不好吗?你要买什么我从未说过半句不好。他们母子因为我吃尽苦头,如今我给点补偿不应该吗?”

他自己种下的孽缘,听起来却那么理直气壮。

萧冉的表情瞬间凝结成冰,手机攥在手里仿佛要捏碎了一般。他爱上一女孩,定是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绝对不让她遭受母亲的苦。他发誓要靠自己的能力闯下一片天,然后带着母亲离开。

白昼最后一点余晖终于从西边的天空彻底地消失。月亮还未爬上来之前,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萧冉沉默的背影像一座静默的山。却是一座火山。许旻生远远地看着,便闻见了即将爆炸的气息。

3

从弄堂里拐进去,秦栾树便开始后悔。

这里不是主干道,行人本已稀稀落落。更何况是抄近路的幽窄的巷子。她顿时想到,香港***片里层出不穷的变态杀人案多半是在这种巷子里发生的,恐惧便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迅速窜满整个神经。

她甚至感觉一直有人在身后追赶她,她却不敢回头看。现在她的腰肢已经变得僵硬无比,只有双脚像是达达的马蹄,疯狂地朝前迈去。而身后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了,甚至还在怒吼她!她的神经越绷越紧,越绷越紧。实在是万不得已,只能拿出小学时参加百米冲刺的劲,拼了!

在她抵达轻轨站台的时候,蹊跷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秦栾树捂着自己像乱了套的五线谱一样上蹿下跳的小心脏,鼓起勇气朝周围看。哪里有什么可疑的跟踪者?多半是她自己吓自己。她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长椅上,打算掏硬币坐轻轨,却顿时惊跳起来。这才是真正恐怖的时刻啊!

她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没有包!她的包什么时候丢掉的!她怎么也记不起,是在鞋跟断裂的地方,还是在奔跑的途中?她一路返回,将途经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检查,却也不见踪影。

想想也是,就算有人发现,也会顺手牵羊,谁还会在原地等着完璧归赵啊!

她颓唐地走回站台,摸摸口袋,居然还有一个硬币!这感觉就好像要渴死在荒芜的沙漠里,却突然发现水壶里还有最后一滴水。可犹豫良久,她还是在坐轻轨回家还是打自己的手机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拨通了自己的手机。龚琳娜还没来得及开唱《金箍棒》,对方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就瞬间袭击了秦栾树的耳朵。

“我说了不认识这手机的主人。我只是恰巧捡到她的包!”

听起来,他受了不少骚扰。

秦栾树小心翼翼地答道:“不好意思,我是这手机的主人。”

她这样一提,对方的声音就更火了。

“你是聋子吗?!我喊了你半天,你居然一直往前跑!”

原来刚才不是幻觉。那个人是想还包给自己,可她哪里知道呢。这世界太不安全了,谁还没一点自我保护意识?她有些懊恼,却只能低声下气求对方将包送还给她了。

可那家伙却横声横气地挂了电话:“我现在有急事。你先想办法回家,晚点再跟我联系!”

“喂……我身上没钱……!”

她还没来得及说这句话,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无可奈何地跺跺脚。

是怎样!不想还了吗!

包里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是身份证和履历表都在里面啊!还有那款早已过时的旧手机。

校园卡还没来得及停,是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然而,她回来整整三个月,手机却从来没有响过。

她知道,她已回不到过去了。

4

秦栾树坐在电话亭旁不敢走。她在挣扎,是不是应该再打一个电话过去。

天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的月亮,在无数璀璨的星星点缀下越发显得清透的美。在A大的几年,倒是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夜空。也许有,只是,她所有的记忆都只剩下黑色的。犹如一夜的暴风骤雨。

在陈笙南的实验室,她一眼就看见了姚浅璃。她坐在高脚凳上,晃荡着双腿,笑得花枝乱颤。瞥见秦栾树,竟毫不避讳,仍然由着陈笙南拿指甲钳挠自己的手掌心。好一对打情骂俏的小冤家!

倒是秦栾树这正牌女友显得如此唐突,站在实验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笙南抬头也看见了秦栾树,他惶恐地丢下指甲钳,却不小心在姚浅璃的手上擦过去。姚浅璃矫情地叫了一声,指腹冒出一丁点的小血泡。一丁点的小血泡而已,陈笙南却紧张地握住,就在秦栾树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吸吮起来。于是,秦栾树也将买给他的滚烫的馄饨毫不留情地砸过去,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她以为陈笙南会追出来。可是,他没有。

她在实验楼前面的人工湖边坐了很久。直到整栋楼的灯都暗淡下去,直到她将所有的石子全部砸进湖里,他还是没有出来,姚浅璃也没有出来。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被她撞见的情况下,他还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她甚至还替他做了辩解,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她一直在等他说出自己的苦衷。可是,他也没有。

她开始堵他。在宿舍楼,在图书馆,在食堂。可无论她撒泼取闹还是低声哀求,他只是沉默地绕过她,始终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直到最后,她将所有的纪念品用行李箱运到他的寝室,一件一件地砸到他身上。他终于冷冷地开了口:“别让我厌恶你。”

秦栾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曾以为他们可以相互扶持走完漫长的一生,可这一刻,她悲怆地知道,他们结束了。

她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手。

箱子里还有最后一件礼物,是一罐杨梅酒。端在手里,沉沉的。当初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特意为她酿制。可这一刻,她却奋力地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支离破碎。杨梅滚得到处都是。整个屋子,一片狼藉。暗红色的汁掺杂着白酒浓郁的香气在地面不断地延伸,在空气里流转,染成氤氲的悲伤。这血一般触目惊心的颜色渗进他们白色的鞋底,灼伤着他们的脚。

谁也没有动。

她从未想过,她与陈笙南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

可任何事物都是易碎品。玻璃罐、时光,还有爱。

她花光所有运气,直至再也无法肆无忌惮地复刻这似锦的时光,只是得到一个结论:爱是她漫长青春里一道过不去的坎,唯有存在有保质期的记忆里,等待时间一点一点过滤。

就好比,动物园里的凶猛动物。再驯服感化,终究不减劣性。离得太近,难免伤亡。唯有隔岸观望,才不会受伤。

不会受伤,就,不再痛。

回C城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退学的事情,除了闺蜜阮绵绵。

阮绵绵拿起手中的遥控器就对着她的头上敲去:“你这***啊!因为被甩了就退学,丫的脑袋被门挤了吧!”

秦栾树没有反驳。

退学自然不是因为失恋。太多的厄运绕成一团乱麻接踵而来,她只是应接不暇。

很多事,不想提起,也无从提起。

5

萧冉阴沉着脸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回到车里,一言不发。手里还提着那个稀奇古怪的包。

许旻生想笑,对上萧冉眼里抑制不住的怒火,他硬生生地将笑声咽回了喉咙。

萧冉没好气地说:“告诉他们,今天的聚会取消。我有事情要处理。先送你去哪儿?”

许旻生对他的爽约习以为常,他也知道他去做什么,于是说:“就载我去前面的站台吧。我坐轻轨回家。”

萧冉没吭声,却一踩油门,车子往前一冲。许旻生庆幸自己抓紧了扶手。

真是个乖戾的家伙!可偏偏长着一张斯文好看的脸。

路过电话亭时,萧冉看见了秦栾树。他终于看清楚她的脸,他的心,微微一颤。她依旧是十七岁那张纯净的脸,如今生活却在上面留下了疲惫的痕迹。

“好像过得不是很好啊。“他在心里揣测。

她正无助地瘫坐在台阶上,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路灯下折射出她的脸颊上亮晶晶的液体,应该是眼泪吧?

没有这个包,她回不去了吗?就这样挂了她的电话好像过分了一些。可现在,站台与他不是同一条车道。这些念头从他心底一闪而过,却最终还是狠心地继续往前开。可月光下女孩哀怜的姿态像是挥不去的乌云,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到达站台的时候,他将包抛给了许旻生:“你拿去还给她!”

许旻生显然是不悦:“为什么是我去处理烂尾?”

在与萧冉对视的一秒钟,他顿时笑脸应允。腹黑男吩咐的事谁敢不做?他这么记仇,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被报复了。

他拿着包从萧冉的车上下来,敏捷地跨过栏杆,朝着电话亭走去。

前方走来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小子,路过秦栾树时,竟不怀好意地围了上去。

“哟,好漂亮的姐姐啊!一个人在这儿干吗呢?”

“就是啊,这里好黑,让弟弟保护你好不好?”

许旻生虽然顽劣,但从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他也见不得眼皮底下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卷起袖子刚想冲上前修理他们,却让秦栾树给抢了个先!

秦栾树正是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碰巧送上门来。她怒吼道:“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没断奶呢,识相点给我滚!”

那几个小混混哪里会怕她一弱女子:“姐姐生起气来,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说毕,他们就上前去扯秦栾树。

秦栾树毫不畏惧地抬起自己的右脚死命地踹他们。可她当真以为自己学了几天柔道就天下无敌了吗?她再怎么凶悍也只是一介女子。更何况,以一敌十的事情只会发生在武侠剧里。

她抵死反抗,也只有一步一步后退,直至靠在冰冷的墙角,再无去路。这些浑球儿狰狞地笑着。

“姐姐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柔弱啊!”

秦栾树咬咬牙,一声不吭。过度的恐惧让她的大脑瞬间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我死定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她突然想到了陈笙南这个浑蛋。

如果他在这里,还会不会救自己?

就好像,那一次,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她不小心被推搡了一下,他冲动地跑上去和人干上一架,鼻青脸肿地回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后来,他坚定地站在了姚浅璃的身边,任由她被众人质疑推搡辱骂甚至按倒在地,却可以不伸手救她一把。秦栾树便知,他不爱了。

他不爱了,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都是笑话,都是伤害。

她蹲在墙角蜷成了一团,任由那些小混混像蚂蚁一样,向她聚拢,竟连叫喊声都失了力气。

许旻生感觉势头不对。

他箭步冲上去,推开了众人,护在了秦栾树的面前,慢吞吞地戏谑:“你们几个臭小子,没娘喊你们回家吃饭吗?”

小混混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又见插手的人长得一副小白脸样,一面吐脏话一面围向他。

这架势是非打不可了。

许旻生可不怕他们,他脱掉自己的千鸟格风衣连同秦栾树的包一起丢在她身上,便一个螳螂腿朝最前面的人扫过去。不等对方反应,拳头已落到那人的脸上。号叫声顿时刺破天空。其他人见状,蜂拥而上,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混乱之中,许旻生挨了不少拳。他当年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耐打王,即便遍体鳞伤也抵死抗战。

他最终是赢了。以一敌十的传说不是假的,只不过没有电视里拍得那么帅,甚至还有些狼狈。

那些人也受了不少伤,见势不妙,悻悻地逃了。

许旻生掏出纸巾擦掉嘴边的血迹,一抬头,竟看见秦栾树拿着他的风衣还蹲在角落。他愣住了。她看起来不像是爱哭的娇滴滴的女孩。可是,这一刻,她却看着自己泪流满面。他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怯怯地问道:“你没事吧?”

秦栾树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缓缓地站起身。

面前的男子,已经面容模糊。她看不清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可是,大抵是他的声音太好听又太温柔。她还是不由分说地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了他。她轻轻地说:“你还是回来了。”

许旻生的天空,蓦地,塌下来。

不远处,有轻轨缓缓驶来。人头攒动的站台一阵喧嚣之后,变得异常寂静。他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就好像是一场没头没尾的梦,那么虚妄,那么微妙。

全世界都突然失去了声音。

6

很多天之后,秦栾树想起那日的情景亦是觉得恍然如梦。原来恐惧也会像喝醉酒一样,令人不清醒。她怎会莫名地抱住那个陌生男子,误以为他是陈笙南呢?

若不是包里的手机急促地响个不停,她大概会一直抱下去。好在铃声让她顿时醒悟。她像触电般弹开,涨红了脸说,对不起,又语无伦次地说谢谢,然后,像小鹿一样飞奔而走。

她昏昏沉沉地赶回家,老秦已经在楼下等得直跺脚。

父女俩都有这习惯,着急或生气时都爱跺脚。

老秦见到她,急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啊?”

“加班晚了。包又差点丢了。不过现在都没事啦!”秦栾树见到父亲,强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说。

老秦也不多问,只是一个劲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楼道口的灯还没修,黑漆漆的一片。老秦打开手电筒牵着秦栾树的手,蹒跚着爬上五楼。他微微弓起的背,在一束光的投射下,异常得苍老。秦栾树看着,鼻子一酸,想到自己近日迫不得已的谎话,心里十分内疚。

自从母亲病逝,老秦便独自一人抚养她长大,街坊总想给他说媒,可是他却婉言谢绝。他说,他的世界只需要她,以及可以养她的重型大货车。

他总想要给她最好的。这表示,他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载货的路上。

于是,当别的小孩都抱着毛茸茸的大狗熊,睡在温软的Hellokitty房间里时,她却只能睡在大货车上,一路颠簸。直到他忙完,牵着她收工回家。

她并不觉得辛苦。反而,陪老秦等工人卸货的时候,是她童年最快乐的时光。他会讲他年轻时赛车的故事给她听。或者,在纸上画各种车型以及结构,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他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家,栩栩如生地为她描绘了一个神奇又缤纷的汽车世界。

她后来想,很多事情都已在神明的掌控之中。

他封死了她一条路,却又为她点燃了另一把微弱却笃定的火。就好像,她最终要笑着面对自己的人生。无论,它是灿烂的,或者,是溃烂的。

在她十八岁时,他送了份成人礼给她——驾校的报名表。他说:“你先学着。等我赚够了钱,就买辆小汽车给你开。”他说这话时,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上翘,那姿态好像明天就能把小汽车开到她面前。

他老了,被人叫着“老秦”,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可是,他依旧是全世界最帅气的男人。

年轻的时候,他是一名驰聘于各种赛车场的名车手。每当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抵达终点,总会惹得无数女粉丝为之疯狂呐喊。他走到哪儿,哪儿便是聚光点。可他一生,独爱秦栾树母亲一人。

他为了他最爱的女人,放弃了最爱的赛车。而如今,他又为了他最爱的女儿,彻彻底底地放弃了踩油门。

每日,他穿套鞋,拿着水管与抹布,湿漉漉地干活。平庸得难以想象他曾经是穿着赛车服气宇轩昂的NO.1。

秦栾树感谢上苍。

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曾经热爱她的陈笙南,可她始终拥有这世上最好的父爱。

为了老秦,她一定不会被生活打败。

这一天,真是折腾坏了。秦栾树爬上自己温软的被窝就睡着了。她像个孩子,或笑,或皱着眉头。黑夜渐渐沉寂下来,唯有月亮寂寞地悬挂在天空。

7

醒来时,已至第二天正午。

秦栾树从被窝里爬起来,漫不经心地伸了伸懒腰,便接到阮绵绵的电话:“下午的面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栾树顿时清醒过来。昨天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导致她将下一家的面试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她抬手看一看时间,就像是奥特曼变身似的瞬间便充满了斗志,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将倦容一扫而净。她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精神抖擞的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便出门赶轻轨了。

像一条蜿蜒的蛇,轻轨从西边荒凉的小镇一路盘旋而来,驶向喧嚣繁盛的南大街。秦栾树的目的地是新北。快要到达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阵阵巨响。秦栾树透过车窗,远远看见若干个红彤彤的热气球悬浮在一座大气磅礴的建筑上空,长长的横幅拖下来像是蝌蚪的尾巴。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上面印的什么字。但她听见身后有人热烈地讨论开来。

“又一家奔驰4S店开业了。”

“听说是一个有钱老板送给他私生子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那个人可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啊!”

“有钱人出手真是阔绰啊。”

“不过,他正室没意见吗?”

“唉,我要是他老婆肯定去砸场子!”

……

任何时候,草根阶层都会对上流社会的私生活保存着新奇八卦的热忱。那实在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像是一个神话,永远只有传说。

秦栾树发誓,她真的不是有意八卦。只是她们的声音太大,像尖锐的虫子不设防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比起一个女人要忍气吞声地与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甚至还要笑脸迎接他们爱情的结晶,她所遭受的痛苦简直就是凤凰的一根羽毛!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花花的天空看。

烟火在黑夜可以绽放得绚烂缤纷,可现在那一点微弱的闪光算什么呢?除了震人耳膜的爆破声,她实在琢磨不透它的意义在哪里。

烟火需要黑夜做底色,外套需要点缀的内搭,就连红花也需要绿叶衬。好像,所有的事物都必须找到正确的相对物才最美。

那么,秦栾树呢?

她似乎也还没有找到正确的路标,所以,她的人生就好像白昼的烟火,毫无亮点。但是她一直在努力。

轻轨从4S店前呼啸而过,在站台停了下来。

秦栾树从轻轨上跳下来,隔着马路看了好久好久。宽敞的停车厅,铺着喜庆的红地毯,贵宾花篮簇拥在两旁,排成一条冗长的队。遍地是炸开后的鞭炮屑,狼藉不堪,却是应了门庭若市的景。一群穿得光鲜气派的人在门口热情地寒暄。真是风平浪静啊!

秦栾树有些失望。按照TVB戏码,这个时候就该有女人站出来捍卫自己的爱情和尊严!就像当初她对待陈笙南一样。

鞭炮还在延续,有轰动整座城的架势。

一辆玛莎拉蒂从十字路口拐进来,像是惊险的赛车比赛,以光的速度闪进停车场,直接冲向红地毯,却在与鲜花相差几毫米的位置,嗤的一声,刹了车。车头,不偏不倚,抵在了人行通道处。

气氛突然被凝结。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辆车,期待从车上会下来什么重要的嘉宾。却没有料到,他们看到的却是地摊上随处可见十块钱一双的女式拖鞋从车后座缓缓下来。

露出浅花色睡衣。她的头发随意地绾起来,就像个饭后在小区门口散步的欧巴桑。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想不到她会从一辆两百多万的车上下来。她在众人的瞩目下,从容不迫地走过红地毯,抵达丈夫的面前。刚还在吹牛的男人看见她,绿了脸。

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来参加开业典礼啊。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

女人从容地回答,她的神情淡定自若,与这一身装扮好不搭界。秦栾树在心里暗自叫好,终于看到她所冀望的场面。

那个女人,是故意不露痕迹地给了丈夫一个下马威吧?

男人忍住怒火,将她拉到一边,不停地劝走。她却始终露出淡然的笑,然后简单明了地拒绝。

形势陷入僵局。

一辆酒红色GLK缓缓地停在了秦栾树的身边。墨色的车窗缓缓摇下来,是一名年轻男子。他分明是朝着4S店的方向看去。秦栾树在他的左侧,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将他僵硬而颤抖的坐姿尽收眼底,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与愤怒一般。

他似乎是失了神,绿灯亮起,他竟毫不知觉。直到后面的汽车都按响了喇叭不停地催促,他才转过头,猛地一踩油门,呜的一声,飙得老远。

留下秦栾树唏嘘的惊叹声。

那张一晃而过的脸,好生熟悉……可惜来不及看清楚,他早已不见踪影。

半晌,她回过神,朝旁边的大厦走去。

8

有那么一瞬间,秦栾树后悔过。

如果当初不那么倔强,也许,她会留在学校考研,或者,直接被校方推荐给某个知名企业。

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落魄。

她站在新天地国际大厦的电梯口,被一个酒气冲天的猥琐大叔肆无忌惮地瞄大腿。

她警惕地拉了拉裙摆,挪了挪身体,尽量避开他的视线,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对小情侣。

他们也不看她,继续若无旁人地激吻。

激、吻啊!

秦栾树纯洁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实在难以承受这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但她看到他们包里崭露一角的简历,却深深被震撼住——他们居然是来应聘的?!可明明,如果给他们一张床,他们就会直接滚上去啊!

她抬头看看四周的人。他们都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除了猥琐大叔,他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么精彩的现场直播的。

她躲在角落里,给阮绵绵发微信,严重怀疑阮绵绵给错了地址。

她明明是要去一家全国知名教育机构应聘。可是,看看这里。简直像个喧嚣吵闹的海底世界,千奇百怪的海底生物,来回穿梭。大厦的标记上,有商场、美容美发院、儿童游乐场、网吧。这些倒也正常。但是……居然还有酒店!

在酒店楼上设场地教学,是要考验学员的定力吗?

阮绵绵却回道:“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一份工作。”

她说得没错。

秦栾树从小到大的辉煌历史口说无凭。一张名牌大学的肄业证书丢在喜马拉雅山一样的履历堆里,也不过是石子一粒。工作环境由不得她来挑。

这般光景,竟抵不上只念了一个三年专科的阮绵绵。她刚毕业,便顺利地进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做网络编辑。工资不算高,可是朝九晚五,倒也轻松。

她曾经视秦栾树为偶像,为梦想,崇拜得五体投地。而如今这个偶像却把自己作践得一塌糊涂。真让她心痛啊。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还得昧着良心安慰她:“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总会看出来的。”

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苍白无力。其实她们都明白,没有人愿意花耐心去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所以,每一场机遇对秦栾树来说,都是空欢喜。

电梯即将闭合的那一刻,一个蘑菇头女孩大喊着“等一下”,拿着简历箭一般冲了进来。

那对腻歪了的连体婴见了她,居然像中箭一般闪电分开,装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这演技……也太差了!

蘑菇头也看见了他们。她没有作声,脸色却阴沉下来。他们显然是认识。秦栾树夹在他们中间,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拥挤的电梯里,感觉到一阵莫名的不祥之兆。

男孩似乎酝酿许久,主动打起了招呼:“董晓箐,你也来面试吗?我没有听Coco说起呢!”

他一定很后悔。因为他刚说完这句话,董晓箐就像火山一样极速爆发了。她一把拉开秦栾树,拿起手中的包,狠狠地砸向男孩,骂道:“还好意思跟我提Coco!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假装找工作跑学校外面厮混来了!看我不帮Coco教训你们!”

说完,她就要冲上去揍他们。男孩想躲开,无奈空间太拥挤,只得由着董晓箐的包像砸地鼠一样一锤一锤地砸向他。

秦栾树注意到女孩的脸。她躲在男孩的背后,神情自若。仿佛她只是个看好戏的无关紧要的人。秦栾树突然替男孩感到遗憾。他背叛了Coco,铁定是失去了一个爱自己的人。而这个女孩对他,却未必是真爱。得不偿失。

电梯里一阵骚动。所有的人都躲闪到一边,而秦栾树恰巧卡在角落里,竟动弹不得。当大家趁着电梯门开,一哄而散时,她光荣地成为了唯一一名的目击者……兼受害者。

喔。还有一个。但此时他还并不知情。

如果真的有时光机,她会穿越到未来半分钟通知他,免去他的损伤,也免去她为此遭受的一连串牵连。也许,皆大欢喜。可偏偏,未来的事情总是无法预料,只有发生了,才让人大彻大悟。就像很多事,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电梯仍然往上升。男孩被董晓箐死死地拽住,一脸的无奈。而女孩却早就混在人群里逃得不知踪影。董晓箐冷笑道:“你看看,在天若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男孩哪里受得了她这样冷嘲热讽。他原本觉得理亏,才任由她蛮缠,这回终于恼羞成怒了。他挣脱她的手,用力一甩,号叫道:“我们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恰巧电梯门开,董晓箐哪里料到他真的敢反抗自己,一不留神,便失了重心,眼看就要跌出电梯。秦栾树赶紧伸出手去扶她,没有想到,一个踉跄反倒被她带出了电梯。

而就在此时,第二个无辜的受害者出场了。

他戴着副深蓝色水晶眼镜,还未从刚刚4S店门口那一幕缓过神来,心神不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他实在想不到,母亲真的会咽不下去这口气,故意不修边幅地去了现场。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连女人最看重的行头都抛弃不要了。实在是让他心疼。

他只顾发呆,听见电梯的铃声,便头也不抬地想朝里走。突然从电梯口飞出来一不明物体,还不等他看清楚,便“咕咚”一声,砸向他。

最糟糕的是,他还做了人肉垫,那个东西完完整整地瘫在了他的身上。闷不吭声。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居然是个人!并且,以柔软的触觉来看,还是个女人!

而这个柔软的女人,毫无悬念,就是秦栾树。

他一定很痛。这是秦栾树的第一反应。

她艰难地从他身上翻下来的时候,看见他很努力地想爬起来,却最终完全瘫倒在地。

他似乎还未从突如其来的这场惊吓中回过神,连声哀叹都没有,五官却痛苦地扭曲在一起,难看极了。

秦栾树愧疚地扶他坐起来,想问他怎么样,却发现他根本看不清自己。他的眼镜被撂在一边,水晶镜片已成斑驳。

董晓箐走过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眼镜,脸色凝重起来。她突然拉住秦栾树,丢下她的人肉垫撒腿就跑。

秦栾树一路挣脱:“喂,跑什么呀!我还要去面试呢!”

“还面试!你知道那男的眼镜多少钱吗?那可是水晶的啊!”

秦栾树怀疑董晓箐是想让她的脚步迈得更快一点,所以故意吓唬她的。但董晓箐成功了。她对水晶眼镜男的愧疚***裸地转换成了仇富之心。顿时觉得自己的逃跑是那么理所当然。

9

她们沿着幽暗的楼道奔下来,直到最后一层地下停车场,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董晓箐小心翼翼地向秦栾树道歉:“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秦栾树摇摇头。她这才仔细地看清楚董晓箐。

细长的小眼睛,薄薄的嘴唇,配上尖下巴,整个人显得小巧精致。不算好看,却是可爱至极。

秦栾树想,她真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蘑菇啊,难以想象,刚才在电梯里那么彪悍。

不过,为了一个朋友而错失一个工作的机会值得吗?

董晓箐满不在乎。

“工作可以继续找,***就是要见一次打一次!你都不知道,Coco对那男的有多好,他居然还这样欺骗她!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呢?”

该不该告诉呢?

“不知道真相,她会白白地浪费自己的真心。可知道真相,却是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好像左右都是错。可凭什么遭受了背叛,却还要为别人所犯的错误埋单?真是不公平啊!”秦栾树愤愤地回应。

董晓箐并不理解秦栾树过度的愤慨是为了什么,但她表示赞同。她很激动地拍拍她的肩,一副豪气冲天的女汉子模样。

“说得太好了!就冲你这番话,以后你要有什么事,来找姐,姐一定会帮你!”

她掏出笔和纸,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喏,我叫董晓箐,是13届毕业生。你呢?”

“秦栾树。”

秦栾树实在无法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出自己大学肄业的事情。于是,顿了顿,只说了个名字。

董晓箐倒没在意,只是念叨:“秦栾树。栾树。这个名字,很特别啊!”

“嗯,我在栾树下出生的,我爸说我和这树有缘。”

“原来是这样。那么,栾树,以后,我们就是患难姐妹了哦!”

董晓箐将手搭在秦栾树的肩上,与她并肩走着。在混杂着汽车尾气与各种皮质的空气里,秦栾树仍然闻见董晓箐身上特有的像牛奶一样醇厚的气息。令人安神。

她甚至想,如果再早一点,在A大,在她无法抵御陈笙南与姚浅璃带给她的种种灾难时,遇见董晓箐,她也会像今天对Coco一样,维护她吗?

会像天空明亮的星星一样,为她指引一条明智而正确的路吗?

她会送她离开,还是,劝她留下?

很多时候,我们驻足不前,不断地回望过往。也不过是因为有所遗憾。

10

当她们打算从停车场绕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门口都被保安包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要大驾光临。但是,他们却是在找两个女孩。

一个保安拿着手机上的视频对他的手下,说:“如果看见她们要拦下来。知道吗?”

“他说的……是我们吗?”

秦栾树转过脸一脸慌乱地问董晓箐。董晓箐抬头,指一指墙角的摄像头,懊恼地点点头。看来今天,她们插翅难逃了。

秦栾树并不理解。她不过是在电梯门口撞倒一个人,至于被这样追捕吗?仗着自己有理,她不怕死地走到了门口,董晓箐拦不住,只好跟在她后面。保安见了她们,不容分说地将她们带到医务室,随即带上了门,并不理会她们的叫喊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光线幽暗,却还拉上了百叶窗,整个氛围诡异而阴森。尤其是消毒药水浓烈的气味,直熏过来,把她们呛得精神错乱。

“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日本鬼子最喜欢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空间做活体实验。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董晓箐攥紧秦栾树的胳膊,颤抖地说。

秦栾树反攥住她的手,叫得更大声了。

“你们不要叫了好吗?”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深深的怨气,让她们更是脊骨冰凉。

“啊”的尖叫声依然穿过屋顶直冲云霄。

直到转身看见他的脸,秦栾树的恐惧才缓缓地演变成惊叹。

好一张精致的脸!

浓郁的剑眉,清浅的目光,尖挺而小巧的鼻子。欲说还休的唇,比女孩子还要美。幸而皮肤是巧克力色,反倒衬得他略显阴柔的五官有种低调沉稳的贵族气息。

他与她以往接触的粗糙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却只是停顿了一秒,秦栾树的惊叹却又瞬间转变成震惊!

好一张久违的熟悉的脸!

年少的情愫是一场盛宴,而仰慕就好像是盛宴里的一碗酒,再醇香,一饮也就尽。

时间久了,酒意就散了。

若不是这个秋意渐浓的黄昏,这个男子的出现,她真的会就此忘却,那个在她生命里出现却突然消失匿迹的人。

十七岁时,她转进C中。

那是C城最好的高中,即便成绩再优秀,非学区户口,还是免不了要交一大笔赞助费。

她家不算有钱,其实念不得这么好的学校。但老秦事先没有与她商量,时机巧合地卖掉了祖上留下来的一块地,才凑齐一笔钱将她转了进去。

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过是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却不料,亲手将她送到宿敌姚浅璃的身边,甚至贯穿她的一生。

就好像她同时也遇见了萧冉一样。

一切,都是定数。

多少欢喜染尘烟

多少欢喜染尘烟

作者:佚名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因为大学肄业,秦栾树求职路坎坷艰难,且意外不断。从写字楼出来,鞋跟却毫无预兆地断裂。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另一只鞋跟敲断,却不巧被人...

小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