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祭》 第二章器皿 免费试读
老乞丐手触碰的瞬间，器皿发出几声沉闷的咚咚咚声。
那个咚咚声，给我的感觉听着怪怪的，像是铁质，又像是其他材质……
总之，很不舒服。
这老乞丐是存心来捣乱的吧！
我有些不耐烦了，加重语气开口便道：“你到底想干嘛！”
老乞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嘿嘿一笑，似是突然发现什么挚爱了一样，同时又在器皿四周转来转去，死死盯着看。
那眼神，像狗看到了骨头的样子，甚是让我觉得不快。
我正想开口逐客，老乞丐像是想到了什么。
神情微变，小声嘀咕道：“这个器皿中的香油，是秦天牧死后留给自己洗澡泡棺的吧！好啊！……”
老乞丐说完，转身直接走向了店门口，在靠近柜台处，停下了。
并把手里的破碗放在了柜台上。
“也罢，先让他留着吧！你就给我打一碗大缸里的香油吧！”
听到此，我乱着的心总算平复了一下。
走到柜台处，拿起那只破碗就给老乞丐打油了。
碰到这种疯子，我可不想让他在这里多待，即便是认识爷爷也不行。
然而，在打开装香油的大缸后，我呆住了。
记得昨天村西头二狗子来打香油时，还有大半缸的，这会儿却是已经油尽。
我急忙又打开另外几口装香油的大缸，情形和第一口一样，里面像是被什么舔过一般，干干净净一滴香油也难找到。
我心头瞬间一沉，嘭捅嘭捅直跳，这大白天的香油哪里去了，难道是撞上鬼了。
不过我更相信是被小偷光顾了。
强忍住心头的躁动，拿着那只破碗走到老乞丐边递过碗便道：“不好意思，老先生，店里的香油已经卖光了，要不你过几天再来。”
老乞丐愣了愣，也没接碗，不慌不忙道。
“无妨碍，这碗我就留在老朋友店里，回头呀！跟你爷爷说一声，那个瓶子在他这里整整放了十六年，也不差多等那几天，大年三十！是个团圆的日子，到时候连碗和瓶子我一起来取。”
说完这句，老乞丐就准备离去，不过刚抬步他又止住了，露出似笑非笑的脸色看着我就道。
“小娃，你可想知你父母的事。”
我心头一愣，不等我回应，老乞丐接着又道：“年三十，我来告诉你。”
老乞丐说完就跨出店门，颠簸着离开了。
望着老乞丐慢慢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我冷哼了一声：“疯子，真是疯子。”
心中已然认定他是个疯子，自然对他的话我也没多放在心上。
将破碗扔到柜台后面后，我继续围在火炉边玩起了手机。
不过，老乞丐提及父母的事，以及大缸中突然消失的香油，却是让我一整天心神不灵。
难道村里真出了小偷？
而且，那个老乞丐似乎也不是村里的人，这么大的风雪，他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临近傍晚，爷爷方才回来，汹涌的雪花已经将爷爷淋成了雪人，看样子还喝了不少酒。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爷爷每次出门回来都是醉醺醺的。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每次店里香油没有的时候，爷爷总是一个人出去一个晚上，结果第二天一早，店里空荡荡的大缸就都全满了。
我很好奇爷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他根本不让我多问，就像父母的事一样。
见爷爷如此醉醺醺的，我也就没提白天大缸中香油消失和老乞丐的事。
随便扒拉了一点吃的后，我们就休息了。
由于今天下大雪太冷，今晚，我和爷爷休息的地方临时从后院搬到了火炉旁，也就是香油店门店里。
虽然我和爷爷居住的地方没有城里的那么奢华美观，但空间的话却是不小。
爷孙俩各支出一张床后，一点都不觉得显眼。
刚一入夜，村西头二狗子家的狗就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乡下村野，时常有野生动物出没，加之山林白雪皑皑，来村里寻找吃的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今晚，似乎有些奇怪，从二狗子家的狗叫开始，惹的全村的狗都叫唤了起来，而且动静还越来越大。
爷爷躺上床就呼呼的打起了鼾声。
想必是酒意加上疲劳，毕竟爷爷的岁数很大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有些发毛，特别白天消失的香油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
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会儿手机后，我就受不了那狗叫声了。
不过此刻，也没其他办法，外面又冷又黑。
将手机往边上一放，我就准备塞住耳朵蒙头睡觉。
“咚咚……”
突然，这时候我听到了一点动静。
一开始我还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外面风刮到了什么。
接连又响了几声后，我就觉得不对了，好像那声音是从店里传来的。
难道有小偷。
白天大缸中消失的香油。
昨晚爷爷没在，趁我一个人熟睡的时候，有小偷悄悄溜进来偷了香油，却实有这可能。
想到此，我心头突然一喜，若是今晚能抓住偷油的小偷，明天也算可以给爷爷一个交代了。
我轻轻翻身下床，没敢开灯，也没惊动爷爷，随手超起边上的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朝店里观察起来。
借着外面洒进来的雪光，加上自己对店里的熟悉程度，店内状况基本还能看得清。
店门是紧闭的。
我又将视线看向了窗户处。
窗户也是完好的。
我微舒了一口气。
不过，正在此刻，村里的疯狂狗叫声突然停止了。
这种戛然而止，像是都提前控制好了的一般。
这个原本很好的状况，反而让我心头一紧。
扫视四周却实没有什么异常后，我准备走去墙边打开灯，到店外面看看时，我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装香油的器皿，当时我就呆住了。
我看到一个有尾巴黑长的影子，正在那只器皿处来回找着什么。
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只超大的老鼠。
看来就是这只大老鼠偷吃了大缸里的香油。
我刚刚沉下去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