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五四好书网 > 都市 > 白色猎人

更新时间:2020-08-11 09:46:40

白色猎人

白色猎人 (日)渡边淳一 著

连载中 二番町眉子尾高大夫

独家新书《白色猎人》是来自(日)渡边淳一所编写的都市类型的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是二番町眉子尾高大夫,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下面看精彩试读:《白色猎人》是极具“渡边式”心理分析特色的日记体形式的小说,展示出日本传统文化中对“极至”的狂热追求,以及对往生超然冷漠的民族特征,在日本出版后的十几年间曾重印五十余次。该书主人公是身为外科医生的富家女,美艳迷人,身边围绕着众多追求者,但华丽背后躲藏着狰狞——在她天使般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沉沦的心。少女时代的伤害,导致她产生了畸形的报复心理,并以虐待其他女性为乐。她错误地认为“破坏才是美,死亡才是爱……所谓爱就是自私,就是独占,就是据为己有。”

精彩章节试读: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十九日(星期三)晴

今天下午深町小姐大闹起来,花了半天时间才把她制住。原因是上午巡视病房的时候,二番町大夫告诉她:“检查的结果是恶性,必须要进行截肢。”

瞬间,深町小姐就像是听到别人的事情一样,之后又问了一遍:“说什么?”

二番町大夫又解释了一遍。听完后过了几秒钟,深町小姐像是发了狂一样哭出声来。

“不要,我绝不要!”

深町丽子不住地摇头,大声叫喊,之后叫道:“就是死也不要!”

被告知这种事的时候,大多数患者都是瞬间面部表情呆滞。不是接受了事实,而是惊呆了,话都说不出来了。确实,这个时候的深町小姐也是眼神凝滞,直直地望着二番町大夫,眨也不眨。之后表情突然变化,深町小姐就那么无休无止地大哭起来。时而叫喊,时而用被子蒙住脸,时而又像疯了一样抽抽搭搭地哭泣。

真是可怜。我非常能够理解深町小姐的心情。二番町大夫看着不住哭泣的深町小姐,沉默地走出了病房。大夫真是冷静。

可是大夫如果回来的话就好了,剩下我们在那里,可真是倒了霉了。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我和她的母亲一起安慰她平静下来。好不容易能够回去吃午饭了,可之后的情况更糟糕。

午休结束后回到办公室,还没过十分钟,深町小姐的病房就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我连忙跑过去一看,发现她的母亲缩在角落里,而深町小姐从床上爬了起来,书呀、水果呀、花呀,只要床周围抓得到的东西都往外扔。

“不,我绝不要!要是截肢我就去死!杀了我吧!”

美丽的卷发被抓乱了,她哭泣着,往地上乱扔东西。她的母亲好像已经制止不了了,只好把我叫来。我和她母亲协力想让她老实休息,但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先是甩开了正抓住她手的母亲,我一靠近,又用方便的左腿狠狠地踢打我的侧腹。

最后又用极大的力气乱扔床边的布娃娃、杯子和花瓶。这样实在难以制服她。求助于麻子和康子,最后也只能把她按到床上去。即使如此她仍然很激动,手脚乱摆乱动,大声哭泣。

我鼓励她说:“打起精神来!为了这件事意志消沉可不行!”

“你们根本不会理解我的心情!”她这么一说,我也找不出可以安慰的话了。

可是这么被她大吵大闹也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我不住地说:“还没决定一定要截呢。”但就连说这话的本人也知道这种安慰什么作用也起不到。真是很难处理啊!

她这样激动的状态也不见收敛,瞄准我们疏忽的时候又起来抓挠床单,乱扔东西。没有办法,只好请来了二番町大夫。大夫一进房间就皱起漂亮的眉毛。但她很快就来到深町小姐的面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检查室只说是恶性,并没说一定要截肢,说不定不用截呢。总之,手术前请保持心平气和。”二番町大夫嘱咐我们给她喝了一剂溴米那制镇静剂,留下一个微笑后走出了病房。

就像刮过一阵清爽的凉风一样,她仅用一句话就使得发疯一样哭泣的深町小姐止住了哭声。

“可能不用截肢吗?”深町小姐又确认了一遍后,只剩下了轻轻的啜泣声。

还是大夫的威力大!我们四个人恶战了将近两个小时,而大夫只用一句话就让她骤然安静下来。

可是那么说真的好吗?早上巡査病房时明确地说要截肢的,下午却又换了个说法。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啊?如果是信口胡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可这是大夫的职责所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话说回来,还真是没有比癌症呀肉瘤之类更可怕的病了。虽说人生有幸运与不幸之分,但我想没有比患上可怕的疾病更加不幸的事情了。

总之,这种病不管平日里怎么注意保养也是防不胜防的。深町小姐也不是什么坏事做多、心肠恶毒的人。

天上的神仙在想些什么呢?先不说这个,今天在病房里照顾深町小姐的时候,我突然想:她不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吗?

是呀,长在好人家,从小一帆风顺地被养大,所以就是比我们

任性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今天的闹法还是有些过分了。我到目前为止也见过几个被截肢或是切除***的病人。可是决定要切除的时候他们虽然伤心,但那样大吵大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然,深町小姐是芭蕾舞演员,失去了腿就意味着失去舞台、事业、荣誉……就意味着失去了全部,所以和普通人的情况有所不同。从这层上想来还真是可怜。

如果被截了肢,她会怎样呢?

手术日期就定在明后天,却又说也许不用截肢,二番町大夫打算怎么办呢?

截肢还是不用截肢呢?明明是别人的事情,却想起来就觉得胸口一紧。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十九日(星期三)晴

上午在门诊看诊时,《周刊女士》打来了电话询问深町丽子的病情。我以正在诊断为理由拒绝了。对方又问下午怎么样,我再次拒绝了。听对方还是很执着的口气,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诊断时打来电话太没礼貌了。就那么想问深町丽子的事吗?上午通知了她截肢的事情。她瞬间呆住了,也不出声。

之后好像吵闹起来。一个小时后,我被叫到了病房。过去看了看,她大声吵闹、又哭又叫,果真正上演着一场悲情戏。悲伤哭泣的脸庞,还真是美。

听她母亲说她已经秘密订婚了,未婚夫是作曲家门胁康介。之前血管造影后叫的“康”就是这个男人吧。她母亲边说边哭了起来。

我姑且说也可能在手术室切开伤口时发现不用截肢,先让她们平静下来。

然后提醒她们清除利器、绳索之类的***工具,严加看守。晚上,尾高大夫打来了电话。

说深町丽子暴躁起来企图咬舌自尽。我回答说试着按住她并给她注射强度镇静剂。

想想尾高大夫那张发愁的脸就觉得可笑。

一个小时后尾高大夫又打电话来说已经安静下来了。之后又谈到加缪的荒谬论,控诉起了没有任何预告、没有任何理由就某天突然袭来的恶性肿瘤的荒谬性,他好像认为那是个非常周密的理论。虽然无聊但也听了会儿。

他只说到了荒谬的残酷性,却忽视了其美丽之处。降临在深町丽子身上的荒谬是多么残酷而美丽啊!猎取那如同古希腊雕像般完美无瑕的腿,这种狩猎是件多么华丽而美妙的事情啊!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二十日(星期四)阴

决定明天下午两点钟开始进行深町小姐的手术。计划表上已经写上了“右大腿截肢手术”。

深町小姐还想着可以不用截肢呢。如果从手术室回来知道已经被截肢的话,得多么伤心啊。

家人好像都已经放弃了,难道还是不应该告知本人真实情况吗?

话说回来,从诊断为恶性肿瘤到进行截肢,动作还真是快。如果放置一段时间的话,就会延误治疗吧?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二十日(星期四)阴

决定明天为深町丽子截肢。延迟的话,对我们两人的精神健康都不利。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五)晴

今天下午两点开始进行深町小姐的手术。成员为:主刀医生主任上村大夫,第一助手二番町大夫,第二助手尾高大夫。

二番町大夫在手术前一小时来到病房进行诊断。测过血压之后,对一直沉默的深町小姐说了句:“请放心吧!”并展露出了笑脸。因连日的哭泣而看上去老了十几岁的深町小姐只是看着白色的墙壁,一句话也没说。

可是一个小时后,深町丽子被抬上担架车送往手术室的时候,虽然喝了镇静剂,神志不清,但还是不停地说着:“不要截肢……”听了都觉得难受。

手术室是独立的部门,护士也是不同的,所以我们作为病房护士并不清楚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

现在那美丽的腿正在从根部被切除吗?

直到下午三点钟,我都因想着那件事以至于不能专心工作。心神不宁地看了几次表,还想着说不定手术中止了呢。

深町小姐过了三点还没有回到病房。不久到了四点钟,该交班了。可她还是没有出现。

过了四点钟可以回去了,可我因为担心留在了办公室。结果深町小姐是四点二十几分回来的。

听到对讲机中传出由手术室响起的“深町小姐的手术结束了,请把她带回病房”的声音,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躺在担架车上的深町小姐由于麻醉的缘故还在沉睡,她那因失去血色而苍白的脸上,投下修长睫毛和俊美鼻子的浅影。我看着看着竟产生了好像在看什么崇高的雕塑一样的感觉。我明明不上班,却跟在担架车的后面进了病房。

森护士和见习的安井护士在拿掉盖在深町小姐身上的毯子,想把她移到病床上去的时候,我们三人都忍不住叫出声来。花睡衣下面露出来的只有一条腿。被截肢了……

把她移到床上,掀开睡衣的下摆一看,露出的是深町小姐那包裹着白色绷带、像棍棒顶端一样变短的腿。

明明知道截肢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之后还是完全乱了阵脚。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那漂亮的腿就这么没了。那时看到的裹在绷带里的腿是不是幻觉?会不会是一时看错了?可是,没有错。

随后大夫来看了一下患者的情况。我问道:“真的切除了吗?”大夫回答说:“看样子不就知道了吗?”

确实看样子就明白了。因为眼见为实,腿确实是没了。但是手术后大夫好像非常不开心。森护士在挂点滴瓶的时候花了点功夫,大夫就责备道:“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声音虽低却很尖锐,甚至还发出不耐烦的咂舌声。

接着,又对深町小姐那围在病床边抽泣的妈妈和妹妹说了句“别碍事”,就把她们都赶到病房外面去了。连续数天被深町小姐的悲伤所困扰,大夫可能身心俱疲,有些烦躁了吧。

话说回来,从麻醉中醒来的深町小姐发现自己的腿没有了,会说些什么呢?

大声哭泣吗?不,不会仅仅是这样,这次不会真的要寻死了吧!

明天大夫会向醒来的深町小姐说些什么呢?真不愿和那样的深町小姐接触啊。一直考虑截肢的事情,过了十二点也睡不着。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五)晴

下午进行了深町丽子的右大腿截肢手术。由右大腿膝盖上方十五厘米处开始切除,进行了筒状缝合后于四点钟结束。

切除的肢体放到地下研究室标本瓶中的福尔马林液里进行保存。

肿瘤部呈土黄色肿起状,而膝盖以下的部分由于失血就像白蜡烛一样。手术后匆匆洗了个澡就赶到病房去了。病人的母亲、妹妹及亲属,一群人都围在病房里询问手术结果。我把截肢的事告诉他们,他们先是瞬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一会儿一起哭出声来。特别是她母亲哭声很大,她的宝贝女儿被打了麻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沉睡。

晚上是井川大夫当班。是他的话,我就放心了。

回去时去看了看放在研究室角落的标本瓶中的断肢。深町丽子的肢体在福尔马林液中轻轻地弯着膝,脚尖踮起,仿佛眼看就要翩翩起舞,又像是在乞求人原谅似的跪着。从今晚开始,你就只是这样一条无人理会的断肢了……那种美丽永远也不会逝去了。晚安……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六)晴

今天早上护士交班的时候,值夜班的麻子眼睛熬得通红。交班时问了一下,她说昨晚深町丽子从麻醉中醒来发现被截了肢,陷入了半疯狂状态,大哭大叫。听说她的声音实在太吵了,周围病房的病人都没能睡觉,可谁也没有抱怨。

可能大家想到深町小姐的悲伤,都不想抱怨吧。看护记录上写着从昨晚到今早,打了两支麻醉剂和两支镇静剂。

早上六点测得的体温是三十八点二摄氏度。大手术后多少都会发点烧的,之所以会有点偏高,可能是哭叫吵闹的缘故吧。我立刻去深町小姐的病房看了看,不知是不是早上注射的镇静剂的效用,深町小姐把脸埋在枕头里正在沉睡。可是眼睛周围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昨晚哭了一夜。

一小时以后在办公室见到了二番町大夫。大夫看过深町小姐的温度板和昨晚的看护记录后去了病房。

大夫去病房的时候,深町小姐已经醒来了。想到两人交锋的情形我颇为紧张,可结果却出奇简单。

“疼痛减轻了些吗?”大夫问道。深町小姐什么也没说,一下子把脸转了过去。尽管如此,大夫还是表情温柔地掀开毯子,看了一下隔离架下的腿。切割处的伤口用纱布包扎着,上面裹着绷带,绷带上又覆上弹力绷带。

大夫自己沉着地将绷带拿下,露出了伤口。切割处的顶端像三味线的拨子一样向左右扩展着,在其两侧可以看到橡胶疏导管。

二番町大夫命令我抬起腿的一端,然后用拿在手里的纱布挤压疏导管的周围。深町小姐瞬间大叫道:“好痛!”脑袋剧烈地左右晃动起来。

深町小姐的母亲不堪忍受,捂住了脸。深町小姐不停地大声叫喊,而大夫则无动于衷,继续挤压。

疏导管的两端滴下了积血和腐肉样子的东西,下面放置的容器染成了黑红色。

在此期间,深町小姐不住地哭喊:“住手!住手!”

我看看按压伤处周围挤出红色鲜血的大夫,又看看发出惨叫的深町小姐,看着这两位女性,我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凄惨的地狱图一样,全身被一种恐惧感包围了。

最后深町小姐连“杀人犯”都叫了出来,可大夫非但没有生气,那张脸上反倒露出了笑容。

二番町大夫到底是仙女还是夜叉呢?

一瞬间好像在仙女似的表情下看到了恶魔一样的脸。

几分钟后,大夫终于停止了挤压,用硫柳汞杀菌剂擦拭了被血弄脏的伤口。尽管如此,深町小姐还是没有停止哭泣,始终用被单蒙着脸。

这样一来,最终也没有看到深町小姐质问大夫关于截肢的那一幕。

我并不是特别期待着这种场景,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如果被质问的话,大夫会怎样回答。

下午深町小姐又说疼,所以我去了病房。我想大概是母亲一个人陪着吧。但是进去一看,她母亲并不在,只有她的未婚夫门胁先生。

不知这人是不是长期在国外生活,不管什么时候见到都很时尚,又有品位。今天也是,粉红的T恤衫配上浅藏青色的西装,穿着非常得体。门胁先生好像很担心似的坐在床的一侧,用湿毛巾敷着深町小姐的额头。一看到我来,深町小姐泪眼迷蒙地望着我说:“好疼,帮我打针吧。”

“右脚尖疼。”

“右脚尖……”我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右腿被截了肢,不是已经没有了吗?门胁先生也表情奇怪地望着我。

“真的是右脚尖吗?”我确认道。“是啊,赶紧快帮我止痛!”深町小姐催促道。

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赶紧跑回办公室,报告给正在整理病历的二番町大夫说:“病人说截掉的右脚感到疼痛呢!”大夫听了我的话,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微微笑着抬头道:“打一针镇静剂。”

我问:“足尖明明已经没有了,却感到疼痛。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夫回答说:“这是因为大腿被切断的神经延伸到足尖,实际上是切处的伤口疼痛,却会暂时产生足尖痛的错觉。这叫‘幻肢’,是截肢患者经常出现的症状。过个一两周就会自动消失,不需要特别担心。”

真是不可思议。

话说回来,门胁先生还会继续和深町小姐保持婚约吗?虽然不关我什么事,但还是有点关心。

临近傍晚的时候,不知杂志社从哪儿听到了消息,频频往办公室打来电话,都是问深町小姐是不是截肢了。

这件事由护士长全权负责,所以电话都是护士长接的。虽说瞒不了多久,但和主任大夫及有关人士商量后,好像决定现在仍然回答情况不明。

下午四点下班后回到宿舍,麻子那家伙还在睡。

从深夜十二点开始值的班,倒也说得过去。但即便是这样,她也睡得太多了。

我一换衣服,麻子就醒来了,一睁眼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提起麻子说话的内容,还是一成不变的净是尾高大夫的事。好像当真陷进去了。

我告诫她说:“他对二番町大夫有好感,不行啦!”她却道:“要不下回买两张音乐会的票试着把他约出来吧!”虽然我认为她就算这么做也不会成功,但还真的很羡慕她有个能让她迷恋的人。

我也希望有个人能让我着迷。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六)晴

快起床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一只白色的腿在空中飞。我追过去,那腿却被丝编的斗篷包裹着,不知随风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穿过田野,越过河流,好不容易抓到它了,却发现切口又脏又黑。

会做这个梦,是因为昨晚给深町丽子截肢的缘故吧。那腿真是美。抓住脚踝的瞬间,膝盖就弯了下来,就像是在宣誓着对我的忠诚一样曲着膝。

就这样,你已成为我的奴仆。

关进玻璃的牢笼,

哪儿也逃脱不出。

你只能保持沉默,

不能怨恨,亦不能痛苦,

展现着你全部的白色肌肤,

永远做我爱的俘虏。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文字,就在阳台上以香颂(法语大众歌曲)的调子试着唱了唱。还真能成曲。

话说回来,那腿被切除的瞬间,手上传来的重量感是多么的美妙啊!

锯子切落骨头最后一毫米时直接落到手上。我忘不了那一瞬间温柔令人怀念的质感。

那种快感只有身为外科医生才能体会得到。我大概就是为了了解被切落的肢体的重量才做了外科医生吧……巡查深町丽子的病房时,她始终背着脸,反抗的表情很明显。现在还要反抗吗?腿已经落到我的手里了。即便如此还要抵抗,这点真是可爱。

未婚夫下午出现了,逼问我为什么没有得到本人的同意就截肢。我应该对她母亲说过恶性的情况下就要进行截肢的。而且如果非要等到本人同意那可就性命攸关了,更何况是征询未婚夫的意见呢。总而言之,没必要一一理会那些个磨人的小孩子。

未婚夫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可是男人嘛,现在别看还一脸温柔的样子,要是从一时的头脑发热中清醒过来的话,马上就会离开的。现在的探望也是为将来的离开做做样子吧。

你们之间那甜如蜜般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等着你们的,就只有惩罚了。

太过于幸福的罪过,太过于美丽的罪过,拥有过分迷人肢体的罪过。

不错,你应该判重罪!处于仅次于死罪的终身监禁。今后如果寂寞的话,就由我来安慰你,平静地看着你那丑陋的切口。明明只有我能爱抚你,却还来反抗我……这点深町丽子很快就会明白了。在此之前,不能让她***。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天)万里无云

麻子那家伙今晚和尾高大夫约会。虽然没能去成音乐会,但听说先去新宿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又去了一家柜台式酒吧。十点半回来后,麻子面带羞怯地说了许多在一起时的开心事。还说本来尾高大夫邀她再去一家的,因为太晚所以拒绝了。两人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医院的事,听说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二番町大夫。

尾高大夫说:“人虽然美也挺有魅力的,但总觉得有点可怕。”虽然麻子以此推断尾高大夫不喜欢二番町大夫,但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会感到可怕正说明了抱有一定的兴趣啊!

大夫确实有可怕之处,有些令人看不懂的地方。但我就是被她所吸引了。

只顾骄傲地谈论着和尾高大夫之间约会的麻子可能有些太老实了。

我一边中途开始心不在焉地听着麻子说话,一边爬到地铺上去了。

话说回来,我可真是个傻瓜。天气这么好的一个周日,却上班上到了傍晚,看着电视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晚上。

不赶快抓紧的话……

可是抓紧什么呢?怎样抓紧呢?

人啊,一辈子的目标是什么呢?

男人、女人……爱还是***呢?

手术后的第三天,深町小姐仍然对大夫进行着无言的反抗。大夫无论问什么深町小姐都不说话,而由她的母亲代为回答,就像为哑巴做翻译一样。

我理解醒来之后发现被截了肢的深町小姐会有多生气,但也差不多该停止反抗了吧。

因为不管怎么反抗,失去的腿也不会再回来了。再说大夫也没有截错,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任性了呢?但不管深町小姐如何反抗,伤口还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虽然还会出血,但左右的疏导管已经拿下了,肿也有些消了。

傍晚,深町小姐又抱怨“幻肢”。“好痛啊,右脚尖!”

说完叫道:“康,救救我!”

我不怎么喜欢那种撒娇似的叫法。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天)万里无云

昨晚因为一个人看书看到很晚,今早睡了懒觉,直到八点钟才醒。

打开窗帘一看,是个美丽的大晴天。

昨晚读了马尔基德的施虐狂,真令人兴奋。一说到施虐狂,往往容易由***待狂一词想到它是什么变态的鼻祖。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施虐狂有着窥视人性本质的眼睛。虽然可怕,但其中蕴含着真理。施虐之所以到了现代仍为许多人所认可,定是因为在其强烈之中有着不可动摇的窥探人类本质的视点。

话说回来,男孩的心脏能进入女性的那个地方吗?当然,像那些夫人们那样用刀将其切成碎片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把它插入后,那些肉片究竟会不会温热地抽动呢?记得小时候,杀了一条从灌木丛中抓到的蛇,扒了它的皮,还取出了心脏。当时它那粉红色的心脏被放在石头上却还保持着不

停地跳动。我记得跳了十几分钟,不,跳了二三十分钟的样子。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

如果按原意来理解休斯蒂努所说的话,那么用刀子切下的部分心脏也会同样继续跳动,而且那种悸动感会很舒服。但是如果插入整个心脏也就算了,只取其中一部分的话是不可能的吧。

确实,心肌具有横纹络,又硬又有弹性,可能和男性的那个部位很接近。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割取的一片肌肉。心脏的确会自己律动,但如果处于缺血状态的话就很难了。既然已经从身体上切离下来,那么由于血液流失,大概就不能继续律动了吧。不,这种想法太过于理论化了。应该更直接地考虑,空想一下就好了。

像休斯蒂努那样将少年的心脏插入后,短时间内“或许”会动的。

会让人认为“或许”的地方,就是施虐小说的恐怖而精彩之处。施虐小说的确和情节方面有些类似的恐怖小说不同,它真真切切地将隐藏在人类中、我们自身中的本质愿望抽取并展现出来。破坏中才存在着真理。

所谓爱就是自私,就是独占,就是据为己有。将其追根究底、纯粹化的话,就是从破坏到死亡。而最美的在于施虐的过程。

破坏才是美,死亡才是爱。

因为以前没读过这本书,所以我对施虐的偏见真是太深了。深町丽子仍是沉默作战,可是伤口的恢复却很顺利。

那个女孩即便想反抗,身体也逐渐习惯了单腿的状态。即使大脑背叛,身体也是不会背叛的。

有人询问深町丽子的病情、截肢理由、今后的目标还有重返舞台的可能性。

我说今后的目标是三个月左右后能借助假肢在街上自由地行走。

至于能不能重返舞台我不是很清楚。我能说的仅仅是可以凭借假肢行走这件事。

过去有用单腿在舞台上表演的喜剧演员,还有像泽村田之助之类的歌舞伎演员。

但是古典芭蕾中有没有基本上不用动的角色呢?按常识来说的话,有点勉强吧。

我拒绝了他们要给深町丽子拍照的请求。新闻界真是神经大条。

本人的悲伤不是靠他人各种各样的安慰来平复的。在一段时间内,让她尽可能地伤心吧。人最终是能从那个深渊中爬上来的,只要等待就行了。

笨拙的帮助只会延迟恢复。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七日(星期四)雨

虽然四月份已经快要结束了,还是略感寒意。报纸上说今年比往年低了五摄氏度,已经十年没有经历过这么冷的四月了。今年的冬天比较温暖,春天却那么冷,总觉得气候和季节不一致。

是公害的原因吗?整个日本都一团糟。三〇三号病房住进了一位名叫匂坂的男性病人,三十五岁。听说一个月前在志贺高原滑雪的时候摔断了右腿,在私人医院接受了治疗,可病情并不见好转,于是就转到这个医院来了。病历卡中的职业一栏写的是公司职员。高个头,忽然陷入沉思时的眼神非常温柔。虽然不爱说话,却是位感觉不错的病人。主治医生当然是二番町大夫。今天只是照了X光片,进行了血液检查,还不知道要不要再次进行手术。

今天深町小姐的药线拆了一半。刚做过手术的时候伤口像袖口那样带有棱角,但现在两端消瘦了些,微微带点圆弧状,也好好地结了疤。

尽管如此,顶端还是泛红,并稍微有些发肿。中间向上凸起,这种比喻可能有些不太恰当吧,但看起来确实就像是研磨棒一样。

“药线拆了一半了啊!”我说道。

“谢谢!”回答我的是站在旁边的母亲,深町小姐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也不像那时那样痛哭、怄气之类的了,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伤口。并且脸上化了淡妆,还涂了口红。看起来好像不用担心会***了。

话说回来,那么一个发狂似的哭叫着“我想死”的人,竟会照着镜子化妆……

人不论当时有多伤心,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适应的吧。看着深町小姐的样子,我感觉像是隐藏在人体内的坚韧都摆在了我的面前。

下午,三〇一号房的野泽病人要进行椎间盘手术。结束后,我推着担架车到手术室去带回病人,可是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

那当真是偶然。我看到了二番町大夫袒露着肌肤时的样子。我到手术室去把病人抬上了担架车。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当时刚开始从麻醉中醒来,病人出现小幅度颤抖的症状。我在担架车上铺上报纸,又给躺在上面的患者盖上睡衣,可看起来还是非常冷的样子。我想再给他盖上点什么东西,就去找消毒布了。

不巧手术室里没有干净的,我就去了对面的灭菌室,但那里也没有。我想旁边隔了一间的女子更衣室里应该有吧,就自顾自地打开了房门。

那一瞬间,我的眼中映出了一具雪白的躯体。对方转过脸来的同时,我不禁叫了声:“啊!”露着裸背的是二番町大夫。

我说了声“对不起”就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没想到竟会在离门扇这么近的地方***着身体!

无意中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真是做了件错事。之后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大夫,我又说了一遍“刚才真是失礼了”,可大夫只是像哼了声似的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是生气了呀……总之,除了道歉别无他法。话说回来,大夫的身体真是漂亮。虽然只有一瞬间,只见大夫正用毛巾擦拭着肚子周围,上身微微弯曲着。

柔软的溜肩膀,纤细的背,紧致的腰身,丰满的臀,再加上***以及匀称的体形,简直就像维纳斯裸体雕像一样美丽。还有那惊人的白色肌肤。不知是不是手术后刚刚洗过澡,腰际周围有些泛红,这更凸显了她肌肤的***。

哪位男士会拥有大夫那美丽的身体呢?那么***柔软的肌肤,连我都想摸一摸。

可是在她的背上,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几根红色的尖细的条纹。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也再没有看清楚,可那不会就是抓痕吧?但是没有理由在自己的背上留下那种抓痕啊!

这么说是别人做的吗?

不明白,大夫真的让人想不明白。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二十七日(星期四)雨

早上开了暖气。虽说已经是四月底了,但还是那么冷,真少见。地球进入降温期了吗?人类和大地都变冷,最终会是什么样子呢?所有生物都灭绝的地球上只剩我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一边想一边喝着咖啡。闻着那让人感觉过于安稳的咖啡香,我突然感觉想笑。

深町丽子拆药线及伤口的治疗过程都基本顺利。仍是不说话。

但是脸上显出了想要说话的表情。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还是不能让她的态度突然软化下来吗?

话说回来,偷看伤口时那不安的眼神真是漂亮。早点把她治好,把她勾引到手吧……

下午手术后洗了个澡。正擦拭身体的时候,村形护士突然闯了进来。

虽说是女人,但不敲门就直接进入女子更衣室,看见了人家的身体也太……

她的眼睛的的确确看到了。怎么惩罚她呢?可怕的惩罚,还是宽松点的惩罚呢?

晚上,金泽的母亲打来了电话。

说继父因胃溃疡住院,希望我抽空去看望一下。既然因为纵情女色而把身体给搞坏了,却还想让我去探望,母亲人也太老实了。

那是女人的天性吗?那样的话真是太可怜了。

但是与母亲的可怜之处不同,继父其实也挺可怜的。还要顾虑虽说曾经爱过,但现在已经没有感觉的母亲,偷偷摸摸地和别的女人交往。

即使有钱有地位,那种不自由还是挺值得同情的。双方都是一夫一妻制度的牺牲品。因为这个制度而互相伤害,互相折磨,却又不对这个制度本身抱有丝毫的怀疑。奇怪。

话虽如此,但是与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生父分开,与现在的继父在一起,是母亲在这个世上所做的唯一高明的决定。

可我不会忘记为此所受的屈辱。生父、继父,男人们全都是一路货色,都会让我感到痛苦。

但是虽说如此,继父还是养大了我。从上女子中学开始一下子富裕起来的生活也全是继父的功劳。养恩总比生恩大。当初爱着母亲,随后又对他逐渐长大的没有血缘联系的养女产生了兴趣。

不仅如此,还对我每天带回家的那些女性朋友表现出了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

那个向我提出禽兽不如的要求的继父现在老了,因为胃溃疡而卧床不起。真是滑稽。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三十日(星期天)阴

因为受了丝原师姐的拜托,所以又要在星期天上白班。今年已经是第五次周日出勤了,而麻子才只有三回。我认为

有点过分,于是昨天找护士长抱怨了一下,可护士长却说这只是按照排班顺序来的,并没有什么差别待遇。

在这里待了一年时间,大家终于可以一样平起平坐了,但我总感觉像是被人巧妙地拉拢进了这个集体。

中午帮忙送饭的时候去了三〇三室匂坂先生的病房,他的太太和女儿都在。

她太太只有二十七八岁,身材娇小,穿着和服,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女儿四岁左右吧,头上别着发卡,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系着一条圆形的腰带,非常可爱。

“这是我太太,这是一直照顾我的村形护士。”匂坂先生介绍道。

她太太礼貌地寒暄道:“我先生承蒙您的照顾了。”我也回了礼,但是见到他太太和女儿后对匂坂先生的印象却产生了转变。因为结了婚,当然会有老婆有孩子,但是一旦见过面,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扫兴。

说来有些奇怪,送饭的时候给他拿到病房去了,可见过他太太之后,就怎么也不想去病房把餐具拿回来。

“谢谢招待!”他太太把餐具给送了回来,我却只是沉默地接下了。

摆出这么一副态度,难道是因为我对匂坂先生产生了好感吗?

可那样的人也实在是太讨厌了!表面摆出一副寂寞的样子,却有那么漂亮的太太。真是狡猾……

二番町大夫可能也是因为讨厌男人这个样子才选择单身的吧。我要不也像二番町大夫那样一直单身吧……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三十日(星期天)阴

上午集中洗了一下内衣。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房间里还是冬天时的样子。因为厚重的窗帘看起来感觉郁闷,下午就去了银座的商场。

卸下了一直挂着的一套藏青色窗帘,玄关和厨房里遮挡外人视线的装饰也全都换成了绿底印花式样的,还给朝北的那扇用于采光的小窗户装上了红白相间的方格花窗帘。

这种窗帘带有些少女情趣,只换了这两处,房间中就突然有了春的气息。

傍晚约品子出来吃了晚饭。去了六根木的中式餐厅“香兰”。

她说她爸妈都在家所以要早点回去,可我还是硬把她拉到了公寓。

她嘴里说着为难,实际上却想来。边喝白兰地边听唱片,但品子好像对古典音乐不怎么感兴趣。放上她所喜欢的流行音乐的唱片,轻轻地抱住了她。品子一副等不及的样子,把身体凑了过来。

第三次开始就大胆起来了。我敞开外套,抚摸她的***。品子一声不响地闭着眼睛。看着她那如痴如醉的表情,我突然想要对她施虐,让她坠入地狱的深渊。

就像以往一样,品子的***中一点也看不到良家女孩的拘谨。忘记了她那***的样子已经全都被我看到过的事,过了十一点,品子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回家去了。

品子并没有什么魅力,身体也不算结实,但是想到她那在一流银行中担任要职、整日装腔作势的父母的脸,结果连自己也开始兴奋起来。

今晚叔叔婶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迎接品子回家,而品子也会若无其事地说声“我回来了”,但实际上脖子一定是缩着的。狡猾的家伙!

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往金泽的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接的,说继父昨天住院了。

听说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进行手术。母亲还是担心着:“进行手术不要紧吧?”

母亲之所以会怕父亲,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样子已经全都被父亲看到了呢?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五月三日(宪法纪念日)雨

连休中间下起雨来,但对于哪儿也没去的我来说,反倒是件痛快事。

今天麻子也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

下午两人边吃点心边看电视的时候谈到了二番町大夫。

麻子从其他大夫那里听说二番町大夫的老家好像在金泽,有一大片山林,是个不得了的大富豪。

那山从石川县一直延伸到富山县,他父亲就往返于当地和事务所之间。

三年前在金泽召开学会的时候,千叶大夫和井川大夫他们游览了半岛。当时二番町大夫的父亲介绍了一家一流宾馆,请他们免费住了超豪华间。

但是二番町大夫从没和我们说过她老家及父母的事。

“所以下次去能登的时候,拜托大夫免了我们的住宿费吧!”

虽然精明的麻子这么说了,可是大夫会给我们也提供这种待遇吗?

且不说这些,我以前只认为大夫会是哪个小康之家的女儿,倒是不知道竟会是这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

可能大夫的温柔高雅正是这种良好出身的自然流露。正说这话的时候,医院打电话过来了。一接电话才知道原来医院里送来了交通事故的紧急患者,所以要我们去帮忙。我虽抱怨说难得才能休假,但待在房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情愿地来到医院一看,是井川大夫当班,来了五名急诊病人,井川大夫正在孤军奋战。

听说在医院前面百米的十字路口处发生了一场车辆正面相撞的交通事故,有两名患者脸部和头部出血,而且貌似足部骨折动也动不了,另外两名患者好像腰部、腕部骨折了,还有一位女患者失去了意识,面色苍白。

给这些患者打上点滴、吸入氧气后,又为骨折患者进行了手术。做完两个手术,再处理完其他病患,全部结束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了。

虽然难得的假期就变成了这样,但作为今天特殊情况的补偿,我和麻子这个月能获得休假。

晚上读了女性周刊。

上面有关于深町小姐的报道。

报道上写着“悲剧的白天鹅”。二番町大夫“生命不能替代,不得不截肢”的谈话也刊登在上面。

未婚夫门胁先生那张沉痛的脸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多免费章节阅读推荐:

网友评论

还可以输入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