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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2-10 15:57:37

脑间世界

脑间世界 佚名 著

连载中 王源杨浩

脑间世界主人公叫王源杨浩,由佚名打造的灵异小说,目前正在连载中。全文讲述了一位警察,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当中,必然经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或许从未有人认真深究过,造成怪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里有一位敏感而又执着的年轻警察,和他的队友齐佳恒一同经历了十五个离奇的事件。有些离奇事件的真相,并没有外界看起来这么简单。

精彩章节试读:

1

我的一位儿时玩伴,突然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他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我和他的相识源自于小时候所待的孤儿院,孩子总是容易玩到一起,男孩子之间共同的话题更多,所以两个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爱玩爱闹,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着各种好玩的玩具,我们的乐趣更多的在于发现我们从未到过的游乐场。

一个存放着谷物的仓库,一个废弃的工厂车间,一条长满了水葫芦的小河,都是我们儿时的游乐场。

他总是会带头带着我去那些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探索,发现些新的乐趣。用现在的话来说,他就像是一个不厌其烦的冒险者,带领着一帮心中紧张又兴奋的小朋友开启一场有趣的冒险。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挺有冒险家的气质。

随着后来孤儿院里的孤儿都长大了,有了各自的发展,我和他的联系逐渐疏远,虽然还会有偶尔的问候,但是也算是慢慢淡了联系。

直到最近,我听人偶尔谈起他,才知道他竟然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且,他患有的似乎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心理疾病。透露消息给我的好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种心理疾病的由来,他只是给了我一个精神病院的地址。

因此,在去探望他之前,我先见到了他的心理医生。我对他讲明来意,他请我先去他的办公室谈一谈。

医生姓何,年纪看起来不大,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戴着一副厚实的黑框眼镜,将他的眼睛遮挡在了镜片后面。

我:“那个,我朋友他,到底患了什么病。”

何医生:“特定恐惧症,算是一种比较普遍的心理疾病吧。”

我有些奇怪:“可我听别人说,他的病很古怪,怎么会——”

何医生:“嗯,他的病的确有些特殊,但大体还是可以归类为特定恐惧症这一类。”

我:“特定恐惧症,是什么?”

何医生看了我一眼,给我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特定恐惧症,简单来说,就是病人的恐惧局限于某些特定的场合,比如害怕某种动物。很多人不是听到蛇或者蜘蛛一类的就会尖叫起来吗?”

我笑道:“这一点都不稀奇,连这个也算是一种病吗?”

何医生摇摇头:“严格上来说,这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只要反应不要太过激烈,就不算做病患。”

我有了兴趣:“这样说来,还有反应非常激烈的?”

何医生点头:“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了躲避蟑螂放火烧了自己家的房子,她和她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在火灾里被烧死了。”

我咂了咂嘴巴:“这灭蟑螂的代价也太大了,更何况蟑螂这种东西,总能在不经意间蹦出来,没完没了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说在人深夜回家,打开灯的那一瞬间,蟑螂和人类相互间都是害怕看到对方的出现的。就好像两个文明彼此都不希望撞见对方,只想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撇着嘴笑了笑,却不好意思在这个严肃的场合讲出来。

何医生:“这只是一个例子,除了害怕特定的动物之外,还有很多恐惧因素的存在,比如恐高症,恐水症,幽闭空间恐惧症、锋锐恐惧症——”

他列了一大串例子,我大概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可这些都是很普通的例子吧,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说过,还有恐水症似乎是狂犬病的发病现象吧。”

何医生笑了笑,用手指弹了弹自己面前的玻璃杯:“不,这两者有区别。”

我不解。

“如果我说,我在给你的水里掺了毒药,你还敢喝吗?”何医生突然发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里的玻璃杯。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痒起来。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一思考不要紧,我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何医生笑了:“开个小玩笑,不要当真。那是饮水机里的水,我们都喝了。”

我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何医生:“一杯水,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在某些人眼里,它和一杯砒霜没有差别。这才是我说的正统意义上的恐水症患者。他们害怕水,无论是饮下,还是皮肤接触。哪怕你在他面前做了示范,喝下了那杯水,他依旧觉得水里有毒,不能触碰。”

我吃惊道:“天啊,这样的人怎么生活呢?”

人可以不吃饭,但一定不能不喝水。更何况正常人的生活里从来都少不了水的存在,洗衣做饭,洗澡冲厕所,全部都需要水。为什么会有人对水感到害怕呢?

何医生:“很奇怪不是吗,这些人当中有些是天生害怕水,还有些是后天才受到影响的,共同的特点为,这些人患病之后的寿命都非常的短,很快就死去了。”

我心中有些慌乱:“那我的那位朋友,得的不会也是这种病吧?”

何医生摇摇头:“不,他得的不是这种病。”

我松了口气,却听见他接着说:“他得的病或许更严重。”

我一下子慌了。

2

恐惧是人类的一种原始情绪,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害怕因素。有些人可能害怕的东西比较少见,更大大影响了生活,所以他们被称为特定恐惧症。

有人害怕高空,有人害怕黑夜,这都很正常,再奇怪一点的还有害怕穿越马路,害怕男性,害怕灰尘,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害怕塑料。

是的,塑料。

这个或许在两百年前无人知晓,但是在现在却完完全全遍布了全世界的一样东西。

塑料是以单体为原料通过加聚或者缩聚反应形成的高分子化合物。聚乙烯,聚丙烯,聚苯乙烯等等等,全都是它。因为化学特性的关系,塑料可以被随意塑形之后保持原状,生活中有无数关于它的应用。

食品包装有它,清洁用品有它,玩具生产有它,甚至连衣饰穿着也有它。只要有人类所在的地方,塑料就一定会出现。现在停下你的目光,朝四周扫一扫,我可以和你打个赌,五米以内的地方一定会有塑料。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且通常状况下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东西,有人却像见了死神一样地害怕它,而这个人,正好是我的朋友。

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医生告诉我,不仅仅是接触,他甚至不愿意看见任何塑料的产品,一旦有这些东西出现,他就会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可是他对塑料无可奈何,这种东西科学家都没办法分解,于是他只能够自残泄愤。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头上包着一圈纱布,何医生说那是送来医院之前的伤,当时他一头撞在了墙上,整个人直接昏迷了过去。

可就算送来了医院,他的病情也丝毫没有好转,因为不可避免的,他的治疗生活也会关系上无数的塑料。

吃饭用的餐盘是塑料的,打针用的针筒是塑料的,收音机的外壳是塑料的,挂着他的姓名牌也是塑料做的,甚至为了防止他自残穿上的束身衣上也有塑料。

医院在了解到他的特殊情况之后做出了一些应对,塑料餐盘换成了铁盘,所有能够被直接接触或者看见的塑料都用金属包裹住,或许是那些亮闪闪的金属光泽安慰了一些他的心情,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应对下,他的病情终于有了一丝好转。

可是,仅仅只是在这里,他的病情才能够好转,在从根本上治疗好他的病状之前,他离不开这里了。一旦踏出医院为他准备的那间完全隔绝了塑料的小屋子,他就像被无数的生化僵尸包围住的普通人一样绝望无助。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害怕塑料?”我不解,“他以前明明是个正常人,我小时候跟他打过那么多次玻璃弹珠,还一起放过风筝,从来没见到他会对塑料过敏。”

何医生皱了皱眉头:“是啊,为什么呢。我们也想得到这个答案,只是他一直不曾开口,我们也没办法从他的嘴里获得答案。也许你可以问问。”

我吗?

说真的,我并不自信,因为我和他的联系早就没有了儿时那么亲近,我之所以会来探望他,多少是因为他现在的确需要人帮助。我只是偶然的煽情罢了。我小时候很崇拜他,因为所有的活动都是他在带头,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像极了小跟班,但是,跟随他总是有趣的,他总能发现我没有发现的小东西。而现在,我和他都长大了,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关系,我不保证他能够对我说出心里话。

但,我终究还是要尝试一下。

3

鉴于他对塑料的深恶痛绝,我和他的见面,现场没有任何能够记录的东西。录音笔,摄像头都会引起他的极大反感,因为那上面掺杂有塑料。我的手机也一并留在了外面,何医生告诉我,在没有塑料的屋子里,他很冷静。如果有什么事,敲敲门就可以了。

我却并不害怕他会伤害我,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比我想象中要老气了很多,明明跟我一样大的年纪,却好像提前进入了中年,胡子拉碴,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脸有些消瘦,精神不振的样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什么图案都没有,下半身穿着一件褐色的纯棉裤,竟然没有穿鞋,光着脚踩在地面上。

我一见到他,差一点就没有控制住眼泪。

“不冷吗?”我问他。

他跺了跺脚微笑:“不碍事。”

这一刻,我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时光。

“好久,好久不见了。”我喏喏地说着。

他:“嗯,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老朋友会来看我。挺意外的。”

他在说话,在和我交流,跟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差别,我差点就要遗忘他精神病人的身份了。

“对不起,我最近才听瑞轩说起你,才知道你进了这里。”

他:“没啥好对不起的,大家又都不是小孩子了,都得有自己的生活嘛。”

我:“可是你,你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沉默了,没有接话。看得出,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忌讳。

“医生怎么告诉你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开始问我。

我:“何医生吗?他说你是特定恐惧症。恐惧——”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提到那两个字,我担心哪怕是听到这两个字他都会反感。

“塑料,我害怕塑料。”他自己倒是替我说出来了。

“但大部分塑料是无害的啊,哪怕你吃到肚子里去,它们依旧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人体根本没有办法消化吸收,你也不会中毒啊。”我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害怕塑料。

他点头:“对,你说的没错,塑料表面上看是无害的。”

我:“可是为什么你!”

他摇摇头:“就算我真的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却铁了心想要逼他说出真相:“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事实上,我的确见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件,对比起那些耐人寻味的事情来说,我比普通人的接受程度要强上许多。

他犹豫了一会,终于开了口:“这么说吧,我先说一个前提,看你能不能够接受。”

我:“什么前提?”

“塑料也是一种生命。”他一字一句道。

“什么?”我差点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他补充道:“塑料,也是一种生命的形式,而且,创造它出现的,正是人类。”

我有些傻眼了,虽然知道他可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但我没想到竟然这么离奇。

“你看,我就说过,你不会相信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不打算再谈下去了。

我当然不能就此停在这里,就像我之前说的,无论他说的有多么荒谬,我都得试图去相信。

“你说塑料是一种生命形式,可是——它并不符合生命的定义啊。”

他:“怎么不符合了,你知道群居动物吗?”

我:“蚂蚁,蜜蜂,狮子?”

他:“对啊,一群蚂蚁聚在一起才叫蚁群,才是一个系统。塑料也一样啊,那些分子全部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塑料,它们也分为很多种呢,有的是聚乙烯,有的是聚丙烯,还有的是聚氯乙烯,就好像狮子有黄色的,白色的,还有棕色的。”

我反驳道:“可是塑料不会动啊,蚂蚁至少还会出门找食物吧。”

他:“谁说塑料不会动了。每天这世界上来来往往的塑料不都在移动吗,人拿走的,风吹跑的,还有被小动物叼着走的。”

我:“这算什么动啊,这些都是被动地动,没有一个是它们自己主动的。”

他:“那我问你,植物会动吗?”

我一时哑了火:“这——”

他:“植物不也是不会动吗,问你一只青蛙能不能跳得比树高,当然能啦,因为青蛙会跳可是树不会跳啊。但你能说树就不是生命了吗?有一种植物叫做风滚草,干旱来临的时候它就把根收起来,自己缩成一个球,被风一吹,就走啦。”

我:“植物确实不会自己动,可它会生长啊,从小幼苗长成大树,这也算是在动吧?”

他反驳道:“塑料也会啊,它可以被做成小号塑料袋,也能够做成大号热气球,只要不断地有高分子聚合,塑料的体型面积都会发生改变的。这跟植物的生长有什么区别吗?”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带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哑口无言。他以一种特殊的角度去打量塑料,找到了塑料和生命的许多共同点,这些都是确定的事实,我的确没有办法反驳。

“好吧好吧。”我决定暂时服软,“就算塑料真的是生命,可是然后呢?你就不忍心拿生命做手提袋,做支撑护架,做食物餐盘了吗?人类为了貂皮大衣能把动物的尸体穿在身上,更别提塑料这种东西了。”

他摇了摇头:“塑料是生命,却和一般的生命有着很大的不同。”

“哪里不同了。”

他:“怎么说呢,它们的寿命很长。”

“寿命很长?”

他:“对啊,你想,人能够活好几十年,甚至有人可以活一百多岁,算是动物里活得比较久的了吧,再往长了说,一只乌龟,运气好,活个几百年也不成问题。再极端一点,去看看大树吧,非洲西部加那利岛上有棵龙血树,据说都有五千多岁了,这大概算得上是这世界上寿命最长的生命之一了吧。”

“所以,这和塑料有什么关系?”

他:“你还不明白吗,塑料的寿命,是接近无限的。没有任何一种生命的寿命能够和它们相比。把一张塑料餐盘埋在地底下,好几百年它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再甚至一点,可能好几千年过去它才分解了那么一丢丢,它的寿命长着呢!你都猜不到它能够活到什么时候。”

我:“我知道,这就是白色污染的由来啊,因为塑料很难降解,容易造成污染,所以科学家才会尽力开发可以降解的塑料啊。”

他摇了摇头:“太晚了,也太慢了。你知道一个国家每年要生产多少塑料制品吗?七千万吨!这七千万吨塑料生产出来,就不会被消灭,现在全世界应对塑料的办法是什么?挖个深坑埋喽,等地球自己消化,可是地球消化不了啊,这些高分子聚合物抵抗时间风化的能力强到可怕,它们在这个地球上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永远都没有办法减少。”

“所以呢?”

“所以?你知道死人的墓碑吗?以前古时候流行土葬,但是现代社会人太多了,土葬占地方,所以现在都是火葬。就算是这样,火葬也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墓碑吧。你说人是不断死去的,后面的人不停地给前面的人立墓碑,越立越多,越立越多,最后呢?那墓碑的数量岂不是不停地在增长?”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地球上死去的人太多,立下的墓碑也太多,留给活人的地方反倒没有了?”

我傻了半天,念叨出一句:“应该不会吧。”

他点点头:“是不会,人多聪明啊,怎么会让死人占据活人的底盘?墓碑太古老了可以砸了,把地方重新腾出来给活人。可是塑料呢,塑料不会把地方腾出来的,它就待在那,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人类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未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塑料一点点塞满整个地球吗?”

我笑了笑,想要缓和一下现在这紧张的气氛:“你说的情况太极端啦,人类只不过是将塑料当成一种方便使用的工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淘汰了呢?”

“工具?”他苦笑了一声,“你太小看塑料了。它可是一种生命,准确的说,它是一种寄生在人类社会里的寄生物。它的由来就是人类亲手制造,因为人类需要它,迫不及待地需要它,你想想,一旦离开了塑料,地球将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可能对于那些动物,植物来说,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人类呢,人类就没办法舒适地活下去啦,取代塑料的东西有那么多,你看我身上穿的,平日里用的,都可以摆脱塑料吧。可是结果呢,结果我只能够在这鬼医院里待着,我就出不了门。假如全世界都没有塑料,全部都用其他的物质来代替,没问题,可是经济成本呢!一个塑料袋只要一分钱,可是一个棉质袋呢?成本是它的好几十倍。全球人都摆脱掉塑料造物?没问题,可是那样就养不活现在的七十亿人口了。你以为人类不想放弃塑料吗,可是人类放弃不了,因为塑料太廉价,太容易获得了。就好像水一样,天上下的,河里流的,海洋里翻滚着的,全都是水,水最便宜吧,可是人能离开水吗?”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觉得他说的没错,至少从现在来看,人类对于塑料的依赖性恐怕一点都不比水少。

我只能够点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塑料最后会变成全世界的困扰,白色垃圾可能会威胁到人类生存?”

他摇摇头:“不,我是在说,塑料会取代人类,变成地球的新主人。”

“什么?”

“就像你说的,塑料对人并没有什么危害,它不会动,不会跑,吃下去也没什么大碍,更不会自己生出一堆新塑料来越变越多。但在时间的赛跑上,人类输得体无完肤,一个塑料袋能够存活的时间,能够抵得上好几百代人的存活时间,你要相信,如果终有一天人类会灭绝,甚至是整个地球的生命都会灭绝,但有一样东西不会灭绝,那就是塑料。它一定会成为地球的统治者的!”

“你这样说着感觉像是个笑话。”

他不解:“什么笑话?”

“两个仇家,谁都不服气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于是年轻的对年老的说:虽然***不掉你,但我就是比你活得长!幸亏塑料不会说话,不然肯定会嘲讽人类的。”

他笑了:“谁说塑料不会说话?”

我一愣:“它会吗?”

他朝我神秘的挤了挤眼睛:“你以为我说的这些是谁告诉我的,难道是我自己一个人瞎捉摸出来的?”

我一惊:“你想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塑料告诉你的?”

他点点头,小声道:“我能够听到塑料的声音,它们的声音。”那样子,活像邪教组织的首领。

“它们说什么了?”

他摇头晃脑的:“一开始我都是听它们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时候能够灭绝人类,它们交流的方式很特殊,两片塑料摩擦地声音你听过吗,兹拉兹拉的。”

我无奈:“那不是噪音么,你是怎么听懂的?”

他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那些天我的耳朵里一直在乱响,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有幻听,还治疗了几天,没想到幻听没治好,结果还能够听懂它们说的话了。我提塑料袋的时候听见它们在说话,买一袋饼干撕包装袋听见它们在说话,给隔夜菜捆保鲜膜的时候听见它们在说话,午夜都听见那些不良青年们飙车的时候轮胎也在说话。那种感觉你知道吗,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我此刻有些了然,我的这位朋友确实病了,他有严重的幻听症和妄想症,所以才会导致目前的这种情况。医生所说的特定恐惧症,不过是他妄想症的一种表现,他给自己虚构了一个可怕的塑料形象,才会如此恐惧塑料。

听到这里,我想我明白我要对何医生说些什么了,可能对他的治疗并没有多大帮助,但是还是希望他能够早日康复。

他看我半天没反应,有些默然,小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

我:“我相信你,可你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道理。假如真的如你所说,那些塑料会说话,会交流,可是为什么它们没有和你说话呢?”

他苦笑:“你会和一直蚂蚁说话吗?”

我沉默。

他接着追问:“这个比喻仍旧不恰当,人类的寿命和蚂蚁的寿命相差并不大,我应该问:你会和一个细胞说话吗?对着一个在你漫长的生命里短暂得像是一瞬间的生命说话吗?”

我无言以对,只能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会好起来的。”我该走了。

他摇头:“你没有听见过它们的声音,你不理解我说的这些话,而且塑料的生命形式很不可思议,它们的生命漫长到了能够跨越时间线,看到未来的东西。”

我:“看到未来?”

他:“是的,所有的塑料都能够看到未来,不,更准确地说,它们是同时存在于现在和未来里的。因为它们不会被毁灭,永远地存在着。所以,它们能够看到未来。它们的意识遍布了整条时间线,未来的塑料,和现在的塑料,是统一的。”

我已经无法理解他在说些什么了,只好就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它们会谈论未来吗?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我不知道——天啊,全都是塑料,未来,哦不——我不想看见那样的未来!”他陡然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突然抱着头乱撞起来,我赶紧将他一把抱住,大叫到:“医生,医生!”

有两个男人冲了进来,一个上来配合我夹住了他,另一个掏出注射器开始注射镇静剂。

他的力气开始逐渐变小,我大力压制住他的胳膊也终于可以松了劲,他软绵绵的趴在我的肩膀上,嘴唇轻启。

“其实,塑料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我还想询问,他却已经沉甸甸地坠了下去,不省人事,他的嘴唇还在颤抖着,像是在说话,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一辆担架车被推了过来,何医生也走了过来,他跟我一起抱着他上了担架,送他回了他的特制病房。

“抱歉,我惹了麻烦。”我叹息道。

何医生摇摇头:“或许你真的找到了一些他发病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见过病人在没有塑料的环境下发狂的,你刺激了他,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我刚想将一切都说出来,却不知为何欲言又止。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相信。

最终,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他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城市都陷入了睡眠之中。我起身,打开窗,让微风轻轻地透过窗户,带着新鲜的微凉空气,吹走我的疲倦,我的困惑。

这时,我听见身后兹拉兹拉的的声音,像是风吹动了水果袋的声音,又像是风掀起了挂历的声音,又好像是灯饰晃动的声音。

恍惚间,我好像真的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模糊不清,我无论如何凝聚注意力都听不清楚。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他昏睡前的唇语,一遍又一遍,反复播放着,像是在提示我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关上了窗户,我不想再听见那个声音了,一点都不想。

我听见有东西说。

“我去过未来,而那里并没有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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