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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几名游客,被迫借宿山村。
村长凝重地递给我们一本村规。
「一、村民不会在白天办丧。」
「二、没有太阳时不得外出。」
......
零零总总一共八条。
同行的人笑问:“不遵守会怎样,会死吗?”
后来事实告诉我,真的会死。
山石塌方,山路被堵,我与几名游客不得不找村子借宿。
说明来意,村长默许了我们的请求,并为我们安排了住处。
就在我拿起行李时,不远处来了一支送葬队伍。
他们一身白衣,领头的两人动作僵硬而迟缓地吹着唢呐,五官呆滞,面无人色。
后面的四人合力抬着一口黑棺,棺身的黑漆有些脱落,刻着几道凌乱的划痕,棺口有些破损,粘附着一些暗红色的泥土。
新丧之人,哪有用破旧棺材下葬的道理?
村长像是看透了我的神色,面色凝重地将一本泛黄的软布旧书递给我,上面字迹的墨色已有些许褪色。
我接过本子,封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两个大字——村规。
我翻开软布,依稀辨认着字迹,其中一条便是——
「村民不会在白天办丧,白天办丧的不是人。」
不是人!
我死死盯着这条村规,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回想着。
刚才那几个抬轿人的身形仿佛都矮了一截。
看起来就像是——
没有脚。
同行的女游客朱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看着布本子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一、村民不会在白天办丧。」
「二、没有太阳时不得外出。」
「三、太阳升起时,去村口的老槐树前挂一条白布;太阳落山时,在房门前挂红绸。」
「四、太阳落山后,不可使用任何光源。」
「五、本村不得在夜晚举行嫁娶婚事。」
「六、如遇危险,立即前往祖宗祠堂,那里的先人会庇佑你。」
「七,太阳落山后,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迈出房门,红绸会保佑房间的安全。」
「八、如果……破坏……无效。」
念到这里,朱珠看向村长。
“这本村规自上任村长传到我这里时便是如此。”村长看着最后一行的墨渍,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顺着目光向村中央看去。
丧葬队已经消失不见。
一颗古老的巨树赫然屹立,上面挂了许多长长的白布。
白布在风中晃啊晃,远远看去,就像是吊死的尸体迎风摇晃。
“噗哈哈哈哈哈!”
我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一激灵。
是女游客李谙烟。
她穿着粉色粗呢小香风套裙,姣好的面容上化着精致的妆,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戴着贵重的项链,随意抬个手都戴满了名贵珠宝。
李谙烟踩着她精美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村长面前,“村长,不遵守村规会怎么样?
“会死吗?”
清冷的月亮斜斜地挂在天上,透过厚厚的乌云发出黯淡的白光。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李谙烟的话,辗转反侧。
微弱的哭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呜呜呜呜——”
什么声音?
“呜呜呜呜——”
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来,竖着耳朵仔细听。
“呜呜呜呜——”
是女人的哭声。
一开始微弱得像猫叫,后来哭声越来越大,拖着长长的尾调,尖利的声音带着哀怨,仿佛就在我的耳畔。
我耳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凉意,像是一阵风。
我僵住了身子,脖子机械地扭动,看向关紧的门窗。
风……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敢扭头,将余光看向窗户——
什么也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兴许只是白天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我方才躺下,便又听到什么动静。
像是脚步声。
沙沙沙。
像是踩在泥土上发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这声音一开始还要仔细聆听才能分辨,不出一会,声音便大了起来。
像是一群人在我小院前来回走动。
我心中紧张,呼吸急促起来,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在我门外?
我披了件棉衣,从捂热的被窝里钻出来,趿着鞋,借着月光看向窗外。
哐嘡!
一声脆响。
我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窗前矮桌上的茶杯应声摔碎在地上,在寂静的小院中发出不小的动静。
我身形一顿,僵硬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刚才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了我的小院前,他们停下脚步,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我。
借着清白的月光,我看到——
他们背对着我。
他们脚尖朝前,后背对着我,头颅转动了180度死死盯着我。
他们肩上架着什么东西。
一顶红轿稳稳地落在我的院前。
「本村不得在夜晚举行嫁娶婚事。」
那本泛黄的布上褪色的字迹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抬轿人的脸。
他们的脸透着一股死气,惨白的脸色像是刷了白漆的墙,死白中带着一片片的青紫色。
脸颊上画着两团红红的圆圈,眉毛漆黑粗长,表情呆滞,四肢僵硬。
瞳孔大得像牛眼,占据了小半张脸,一片死白的眼白中掺杂着绿豆大小的黑色瞳仁。
五官像是画上去的,身板好像一张纸。
就像是。
纸扎人。
“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猝不及防响起。
我被惊醒,迅速睁开双眼。
“再不走来不及了!”门外传来朱珠焦急的声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弹射起步。
“太阳升起了!快点去村口!”朱珠焦急地拍着房门。
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果然天光大亮。
我连忙推开房门。
“唔。”我闷哼一声,出门太快没看清,撞到了朱珠身上。
“快……快走!”朱珠抓起我的手向村口跑去。
在路上,我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从我苟住性命可以得知,门上系红绸,暂时是安全的,遵守规则,暂时也是安全的,而规则是真实存在的。
当我和朱珠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口时,村长和村民已经挂完了白布。
李谙烟也在其中,与李谙烟站在一起的是另一名游客柳青青。
正爬着梯子下来的是我们中唯一的男游客,林旭阳。
“你们怎么才来?再晚点就来不及了!”村长看着大亮的天空,焦急地将白布递到我们面前。
来不及接话,我们从村长手里接过白布,在村长急切的催促中登上梯子,将白布挂在老树的树干上。
我伸手将白布往树干上挂,原本轻飘飘的白布突然加重,沉甸甸的,像是包了个铅球,我差点没拿住。
我用力拉扯白布,白布被撑得长长的挂在半空,像是——
有人用力扯着白布!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偏头看向朱珠,只见她也神色凝重,费力地拉扯白布,像是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影相互抢夺一般。
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白布却依旧挂不上去,我的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快系上!来不及了!”树下的老村长突然大吼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白布差点从我手中滑落。
“白布……不重了?”
当我扭头回来时,惊讶地发现白布已经恢复了正常重量,我一刻也不敢停留,眼疾手快地将白布系在树上。
有惊无险。
我从梯子上下来后,双腿瘫软,险些跪在地上。
我还没从方才的突变中回过神来,老村长走到我身前,“以后你们早点来!”
老村长狠狠地剜了一眼我们,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必须严格遵守规则,不遵守规则会发生未知的事情。」
我在心里这样想到。
谁料朱珠面色凝重起来。
“我们出不去了。”她突然冒出来一句话,驴唇不对马嘴的。
我疑惑地扭头看向她。
“自从看了那奇怪的村规,我就想逃离村子。”
“按照村规,日出时分,我跑到了村口……”
朱珠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村里通向外面的路消失了。”
“你能明白吗?”
“村里通向外面的路消失了。”
她说了两遍,而我听得云里雾里。
见状,朱珠拉住我的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的手微微有些湿润,想来是方才的事情让她也有些紧张。
我跟着她一路快步走向村头。
远远的我就看见,没有葱绿浓密的山林,也没有裂缝的柏油路,甚至连泥土地也看不到。
村子的周围弥漫着大雾,白色的雾气包裹住了一切能见物,目光所至之处只有一片白茫茫。
我继续向前走去,差点一脚踏空。
“小心!”耳边传来朱珠焦急的声音。
我低头看去,脚下是一片黑漆漆的悬崖。
村口通向外界的路真的消失不见了!
村子的四周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悬崖,我试探着向下扔石子,不见回声。
崖口不知有多深,一眼望不到尽头,整座村子立于悬崖之巅。
就像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立了一座孤岛。
村口两侧拴着一根断裂生锈的铁链子,铁链的断处陷在泥土里。
旁边有一座石碑,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早上来时没看到这座石碑!”朱珠突然出声,看着石碑双眉紧蹙。
石碑上布满裂痕,充斥着风雨的冲刷,岁月的沉淀。
石碑的底部布满了厚厚的白色蛛网。
石碑有半人高,若真如朱珠所说,早上没有看到这座石碑,那么就说明,与其说这座石碑是在往返的时间内出现的,倒更像是凭空出现!
“这样厚的灰,不是短期内形成的。”我伸手随意捻了一把灰,灰尘有些潮湿。
“石碑上好像有字!”朱珠惊呼一声。
我们用手扒着附着在上的泥土,石碑上的字迹慢慢显现出来。
上面写着——
封门村。
这三个字艳红如血,似乎字迹还未干涸,一滴一滴顺着石碑滑落下来。
旁边印了八个小字。
活死人村,生人勿近。
朱珠伸手触摸,手指沾了红漆,“落了这样厚的灰尘,字怎么可能是刚印上去的?”
我无法回答朱珠的问题。
如今看到的局面,无法用现有认知解释。
“你看天空……”朱珠突然拍我,语气中带了一丝颤抖。
我顺着她的手看向天空,发现太阳已经升到正空,隐隐有下沉的迹象。
时间流速太快了!
“我们从老树到村口,正常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小时!
“太阳升起在八点以前!
“正常来讲,现在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上午十点!”
朱珠拿起手机,时钟数字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13时30分。
我好似猛地想到了什么,“在太阳落山时挂红绸!快回去!”
我和朱珠随即迈开腿狂奔回村子里。
当我们回到老房间时,太阳西沉。
我打开手机天气,上面写着,日落:傍晚5:41分。
我们长舒一口气,屋门口村长已经放了新的红绸,我将它挂到了房梁上。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按照规则,没有太阳时不得外出,朱珠住到了我的房间。
「太阳落山后,不可使用任何光源。」
我和朱珠把手机关了机,朱珠甚至不放心地将手机倒扣,放进行李箱中用衣服层层压住,确保不会出现意外透出光亮。
我们早早上了床,小声地讨论起来。
“越靠近村口,时间流速越快。”
“活死人村的意思是什么?难道说的是村民吗?”
“村民绝对是活人,我摸过了,都有温度。”
“这里的村民好像都已经习惯依循规则生活。”
“有没有一种可能,村民和我们一样,被困在了村子里走不出去。”
“你有没有发现,正常农村有的鸡鸭狗,这里都很少遇见。”
“嘘!”我紧急打断了朱珠,食指放在嘴前做噤声动作。
我听到了昨晚的哭声。
“呜呜呜呜——”
果然,当我们噤声后,哭声又从耳边响起,和昨天一模一样。
哀怨的哭声,还有门外的红轿。
木头轿子吱呀吱呀地响,好似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我屏气凝神,一口粗气也不敢喘,扭头看向朱珠。
只见她双眼瞪得大大的,反射着白色的月光,一脸的惊恐与不可置信。
「太阳落山后,不可使用任何光源。」
我看到她那双反光的电眼灯泡子,当即用被子捂住她的头,顺带自己也闭上了眼。
“呜呜呜呜——”
轿子走到我门口停了下来,和昨天一模一样。
我们缩在被子里一口大气不敢喘。
静谧的环境中,我清楚地听着我跳动极快的心跳声。
紧张着紧张着。
我睡着了。
我开始浑浑噩噩地做梦。
我变成了新娘子。
梦里我身着红色嫁衣,娇艳欲滴,头上带着沉甸甸的金冠,耳垂上的金饰坠得生疼。
我被化上夸张的浓妆。
脸色打得极白,嘴唇涂了大红的口红,鲜艳得不像话。
我听不到声音,只看得到身边人一张一合的嘴。
我被一群人浩浩荡荡架着,坐上了大红色的花轿。
花轿一旁系了红绸,另一侧系着白布,挽成花的模样飘在风里。
他们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像是怕我逃跑一般,麻绳绑得极紧,我想要张嘴呼痛,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怎么我昏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花轿不见了。
我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我抬起手摸索,便触碰到了硬硬的石板。
我摸遍四周,突然意识到,我身处于棺材之中!
我用力地用手肘击打棺身。
那群人对我的求救不闻不问。
画面一转,我好像切到了第三人视角。
我看到了熟悉的村民。
他们围坐在一口红棺旁边,突然开始用手抓着面部。
锋利的指甲将皮肤划破,他们好像全然没有感觉一般,细细的血流从手指间滑落。
村民越发疯狂地用手抓着自己的面皮,用力地向外拉扯。
更有人猛地将眼珠掏了出来,一瞬间,血流从眼眶骨的窟窿喷洒而出,就好似要生生剥下自己的面庞一般。
他们的五官一点点褪去,脸上长出了细小的绒毛。
黄色的绒毛越长越多,不多时便覆盖了整个面部,毛发混杂着血污和面部组织皮肤碎片。
嘴巴外凸而尖细,像是喙,甚至有些人长出了鸡冠。
他们变成了鸡头人身的怪物!
他们咯咯咯怪叫着,将棺身盖住。
光亮一点点褪去,黑暗一点点将我包围。
他们公鸡打鸣一般的嘶喊铺天盖地的,刺耳的鸡鸣环绕,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中。
光亮完全消失后,我奋力想要挣脱手腕的束缚。
我手指无意地向棺身摸去。
摸到了一节指骨。
“到时间了!”
朱珠见我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用力地摇晃我。
我像没有骨头一样被她用力摇晃,身体大幅度摆动,头疯狂地摇前摇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重力实验,有时不注意还会磕到床板上。
“快醒醒!”
我刚醒来,就因为朱珠的蛮力而狠狠撞到床板。
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好像听到了几声鸟鸣。
我茫然地扭头看向朱珠。
朱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给我指指大亮的天光,示意我时间到了。
我顶着额头上的大包,被朱珠拽着向老树跑去。
我每跑一步都眼冒金星,若不是有朱珠拉着我,我指定无法辨别方向。
被这么一撞,我也忘记了这场梦。
我们及时来到了老树下,我像托马斯回旋一样,摇摇晃晃爬上了树,系上了白布。
我们准时系上了白布,可老村长的面色仍然凝重。
我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李谙烟。
“柳青青呢?”我问道。
“死了。”李谙烟淡淡地回复道。
“死了??!”朱珠震惊地接话。
我与朱珠的惊讶无二般。
“何必这么大反应。”李谙烟轻笑一声。
“她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违背规则了。”李谙烟无所谓地说道。
“遵守规则并不难,怎么会违背规则?”我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李谙烟,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柳青青因为违反规则而死了?”我盯着李谙烟。
“除非。”
“是你诱导柳青青触犯了规则!”
朱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是红绸,对吧?你拿走了柳青青的红绸。”
“其他的规则她都能遵守,唯有红绸这一条。”
“你偷走了柳青青的红绸,对吧?”
见我拆穿,李谙烟并不恼怒,只是轻笑几声。
“昨晚是你们侥幸,今晚便没那么容易了。”李谙烟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转身离去。
我抬头望向天空,空气中的雾气似乎比昨日浓郁了几分。
李谙烟杀了柳青青,我固然为柳青青感到可惜,可也没别的办法。
李谙烟的样子,只怕她发现了比我们更多的东西。
昨天是柳青青,今天就有可能是我和朱珠。
我们必须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我和朱珠打算再去一趟村头,如果时间流速和昨天差别不大,我们应还是赶得及的。
我们一刻也不敢停留,向外跑去。
砰!
不知跑了多远,我突然摔倒在地。
朱珠略带歉意地搀扶我,她还以为是早晨撞击所致。
我在摔倒的地方蹲下,双手在枯草中探寻。
“刚才有东西绊我。”我解释道。
没摸几下,我便摸到了个头是圆圆的,身子长长的,硬硬的东西。
朱珠:?
她看着我掏出了一个稻草人。
不,准确来说,是纸扎人。
“这里还有!”
朱珠惊呼一声,顺着我方才的位置看去,只见它四角方位都漏出了纸扎人的一角。
纸扎人画得栩栩如生,点了睛,就如那晚我看到的一般。
大如牛眼的眼眶,绿豆大小的瞳仁,惨白的脸色,和两团红红的腮红。
我们足足找出来八个纸扎人。
纸扎人脸上都画着诡异的微笑,嘴角大大的咧到了耳朵下。
就像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都市异闻裂口女似的。
!
我突然被吓得一屁股躺在了摔倒的地方。
朱珠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歉意地表示不会再让我撞着头。
我颤抖地用手指着朱珠……
“诶呀,我下次会多注意。苏木,你也不用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吧。”
……手里的纸扎人。
“朱珠你个大傻叉!你手里的纸扎人动了!”
朱珠的笑容霎时凝固在脸上。
她僵硬着,缓缓低下头向纸扎人看去。
只见纸扎人硕大的眼眶内、那个绿豆大小的小眼珠子疯狂地做着加速圆周运动。
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眼眶似的。
小小的眼珠,大大的动力,搭配裂口,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
我们都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