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流民一剑扎透胸膛。
白光一闪,我竟穿到十四年后。
正瞧见贺韫,在赌坊里捋起袖袍摇骰子。
这个逆子,手都快摇出残影。
气得我直接上去,掀了桌。
贺韫是我和贺时序的独子。
一张脸,挑着我和贺时序的长处长。
性子,倒是比我和他爹,都混账。
穿过来后,我脑海里,多了一段记忆。
我死在贺韫三岁那年的寒食节。
我离世后,贺韫无人管教。
成日不是斗鸡走狗、就是玩蛐蛐听戏楼。
活脱脱长成了个纨绔子弟。
乃至,和太子在赌坊起了冲突,被活活打死。
想到这,我又对着地上的骰子,发狠跺了几脚。
我拔出腰间的佩剑,刺穿了赌桌。
对赌坊老板恶狠狠道:
【谁再放他进来上桌,我就给谁上坟!】
周围与贺韫厮混的世家子们,被我这气势吓得一愣。
看我年纪与他们差不多,又反应过来,急忙找回面子。
【这位小娘子是哪家府上的姑娘啊?瞧着面生得很呐!】
【看来对我们贺小侯爷情根深种,不惜追到赌坊。】
【姑娘你这可就使错劲儿了,咱们贺小侯爷可不喜欢母老虎。】
贺韫抖了抖袖子,凤目微挑,和他爹当年跋扈的劲儿一模一样。
昂首道:
【小爷我凭什么听你的?】
接着,骨节分明的手一伸,捞起旁边桌的骰盅。
刻意忽视了我,对着众人道:
【继续玩。】
我拔剑一挑,把他手里的骰盅劈成两半。
【凭我是你娘!】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敢情不是冲着贺公子来的,是冲着贺侯爷来的。】
贺韫一个眼刀杀过去。
那人闭了嘴。
贺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玉骨扇,刷的一声撑开,玩味地摇了两摇。
【你是我娘?我爹知道吗?】
【说来,我爹真是风韵犹存啊。隔三差五,就有人上赶着给我当娘。】
语气看似调笑,带着威压。
周围人纷纷附和:
【姑娘你死了这条心吧!】
【上月永安郡主自荐给贺侯爷做妾,都没成事。】
【上上个月天香楼的花魁娘子写了十六首曲子,想见侯爷一面,还没进门,就被轰了出来。】
【自从贺夫人亡故,侯爷就成了棵铁树,开不了花啦!】
我懒得听他们叽叽歪歪。
现在只想治贺韫,让他死了赌博的心。
我冲他勾了勾手。
【敢不敢,和我赌一场?】
贺韫收了扇。
【赌什么?】
【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