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赐给我一个面首。
我宝贝得不行，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结果宫变时，他杀了我萧氏皇族三百二十九人，最后执剑对准了我的脖颈。
「阿颜乖，一点都不疼。」
我忍住了泪意，笑着用手握住他的剑，
“李湛，杀了我吧。”
他冷眼看着我“别笑了！”
有雪落在我的眼睫上，将眼前人遮蔽的模模糊糊。
“李湛，如果可以选，当初我一定将从父皇手中求来的解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好让你死的更快些！”
他伸手扼住我的喉咙，眼眸骤然猩红：“朕让你别笑了！”
窒息让我终是再笑不出……
“滚回去伺候皇后。”
我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穿好衣服，就跪伏在冰凉地上，抖着声音问：“陛下答应的事，我大嫂他们……”
话未说完，李湛就从龙床上起身，抬手一把掐住我下颌，将她未完的话尽数堵在喉咙口！
“你还当你是公主？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
饱含轻蔑的称呼，让萧汐颜浑身一抖，紧绷得指节都发白。
面前的男人已不是跟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
他是杀了自己的父兄后登基为帝，又将自己囚禁为奴的天下之主。
萧汐颜从喉间挤出四字：“奴婢不敢。”
李湛黑沉眸中含着淡淡讥讽：“奴婢二字听起来倒比公主适合你，只要让朕满意了，朕自会留住她们性命。”
萧汐颜白着脸磕头谢恩：“谢陛下仁慈。”
她跪着退出紫宸殿，方才抬头，天边一丝晨光渺茫。
她看了半响，黯淡双眸似有微光。
萧家皇朝已覆灭半年，她也本该随父皇和大哥二哥一同殉国，可为了萧家女眷的性命，她还得活……
回到未央宫，一道呵斥声便传来。
“***！跪下！”
皇后姚文淑身边的大宫女芍药冲着萧汐颜膝盖就是一脚！
萧汐颜反应不及，重重跌倒在地，膝盖磕在姚文淑身前，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朝姚文淑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见状，才慢条斯理道：“芍药，怎么能让咱们的公主跪下呢？没规矩。”
芍药立即‘哎呦’一声：“娘娘，前朝都灭了，哪还有什么狗屁公主，这***半夜出去还不知道是不是去私会什么野男人！娘娘您就是心善，如此纵容她！”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羞辱，萧汐颜死死攥紧了手。
皇后姚文淑——本是她为公主时最信任的大宫女。
她待姚文淑亲如姐妹，就连文淑这名字，都是萧汐颜亲自为她取的。
半年前，李湛中毒濒死，她费了半条命求来的解药也只敢让姚文淑去送。
可萧汐颜没想到，再见面，姚文淑便取代自己成了李湛最爱的女人。
甚至李湛谋反成功后，都不顾众人反对将姚文淑立为皇后！
民间传言，帝后情深。
萧汐颜低着的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又听见姚文淑开口。
“你说得也对，本宫作为陛下发妻，又是这后宫之主，自然要立好规矩。”
姚文淑语气和缓而阴柔：“这样吧公主，你说出昨晚干嘛去了，要是本宫相信，就饶过你一回。”
萧汐颜心中一颤。
抬头与之对视，四目相对下，她清晰看见姚文淑眼里的嫉恨。
她心知肚明自己去了哪里，却又不敢亲口说破。
萧汐颜抿紧唇，低着头低声开口：“我昨晚……”
话未落，芍药狠狠一耳光扇过来，萧汐颜白皙的脸立时红肿。
厉声呵斥响起：“大胆，跟皇后娘娘说话竟敢自称我。”
萧汐颜脑袋嗡嗡作响，还是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继续道：“奴婢……昨晚睡不着，出去透透风。”
姚文淑敛起笑，神色淡淡：“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如此不珍惜，就跪着吧，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起来。”
说完她抬手，芍药忙颠颠儿上前扶着她起身。
忽而一声“陛下到”传至耳中。
萧汐颜眼眸一动。
一道带着龙涎香的衣袍从她身边划过，李湛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她一般。
吓了一跳的姚文淑连忙主动开口解释：“陛下，她昨晚不知所踪，臣妾正罚她……”
李湛意味不明打断：“罚？”
姚文淑一愣，萧汐颜亦恍惚抬眸。
李湛笑了：“这算什么罚，你还是太过心善。”
萧汐颜就见李湛瞥了自己一眼，漠然道：“跪到殿门口去，让所有人都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