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安村,是清河府治下一个极为偏僻小村庄,靠近贯穿大秦帝国东西两地的青云山脉,平时经常会有凶猛野兽从山里跑出,为了保护村子不被野兽袭击,义安村很久以前就组织了一个护村队。
护村队的队首向来是由村里最强壮的猎人担任,现任队首名叫韩保村,不但擅作陷阱,箭术也是整个村里最顶尖的,更是整个义安村唯一能拉动三石弓之人(一石为120斤左右)。
“凡儿,你的姿势太过僵硬,把手臂稍微放松些,这样才能节约臂力!”此时,韩保村正在院子里教导六岁大的儿子韩小凡箭术。
教导了一会,见儿子学的有模有样,韩保村很是欣慰,露出满意地笑容。
见爹爹整天摆着的脸露出笑容,韩小凡很是得意,不过因为练习了一个早上,肚子已经饿了,所以他问道:“爹爹,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韩保村闻言顿时笑容收敛,板着脸道:“练习箭术的时候不许分心!”
韩小凡无奈,只能忍着肚饿继续拉着弓摆姿势。
不过很快他就一把扔掉手上的小弓,撒丫子向屋内跑去,因为他听到屋内娘亲的喊声:“他爹,凡儿,开饭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自己做什么,爹爹都不会露出任何不满。
“这孩子!”韩保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弯腰捡起被儿子扔掉的小弓,向屋内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儿子的欢呼声,不明所以的韩保村一头雾水,不知道儿子是怎么了。
进了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其中竟然有三样荤菜,韩保村愣了下,向正在替儿子盛饭的妻子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菜?”
平时韩家都是一菜一汤罢了,今天竟然有三菜一汤,难怪他会奇怪了,不过他也明白了儿子之前欢呼声是为了哪般。
韩氏白了眼丈夫,说道:“今天是我家凡儿第一天学习箭术的日子!”
韩保村闻言顿时无语,只能无奈地摇头道:“不就学习箭术么?用的着像过年一般隆重啊?”
“你不喜欢就别吃!”韩氏瞪了眼丈夫,然后摸了摸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韩小凡,温柔道:“凡儿,今天累不?”
韩小凡点点头,眼睛却盯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回道:“很累呢!手都有点酸了!”
韩保村闻言不满道:“才练了一早上就喊累?丢人不丢人!”
韩氏本想安慰下儿子,听到丈夫的话,顿时怒道:“你凶什么凶?凡儿才六岁!练了一早上的箭,自然会累了,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韩保村见妻子发怒,连忙赔笑道:“是是是,你说的对!”
见妻子似乎还想开口,他连忙夹了些菜放入儿子碗里,说道:“凡儿,赶快趁热吃,你娘的手艺可是我们村最好的!这道炒山猪肉更是美味无比!”
韩氏见状马上改怒为喜,不再理会丈夫,而是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一旁的儿子身上,不时地给儿子夹菜。
韩小凡自然高兴无比,这些菜,平时娘亲哪怕再宠他,也是不舍得拿出来吃的,今天总算能好好吃上一顿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小心噎着!”
韩氏最宝贝自己这个儿子,一边吃一边还要顾着儿子那边。
一旁的韩保村很是吃味,心里泛酸地想道:“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当三岁小孩来哄,就不怕哄出问题来!”
当然,这话韩保村只敢在心里面说说,可不敢当着妻子面讲出来,真要说出来,估计要好几天上不了床。
“我吃饱了,吃不下了!”韩小凡拍着鼓鼓的小肚子,对韩氏道。
韩氏宠溺地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笑道:“你先去外面玩会,记得下午早点回来。娘还要教你识字!”
韩氏本是义安村数十里外望亭镇之人,她父亲是该镇的私塾先生,虽然身为女子没系统的学过经史子集,但从小耳濡目染,基本上的文字还是能认识的,她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能考科举,当上人上人,所以在二年前就已经开始教韩小凡认字了。
她没阻止儿子跟韩保村学箭术,只是希望儿子身体能更强壮些,倒并不是想让儿子子承父业,继续当猎人。
当然,她并不是看不起猎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韩保村了,只是科举能当官,比起猎人更有前途罢了,当娘的自然希望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
看着儿子奔奔跳跳地出了门,韩保村说道:“秋雨,你既然想让凡儿去考科举,为什么不早点送到岳父那边去?由岳父帮忙教导不是更好么?”
韩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学问不如父亲,但两地相隔太远,如果真把儿子送去娘家那边,那可能一年都见不上儿子一面了,所以韩氏才不舍得,而且她也担心自己儿子去了娘家,会被人欺负,这其实也是她为什么同意丈夫教儿子箭术的原因。
学习箭术虽然不如学习武术一般能明显的强身健体,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用的,她的打算是等儿子学习了一年箭术,身子骨更强壮一些,再送去娘家到父亲的私塾里学习。
这些想法其实已经跟韩保村说过几次了,所以韩氏也懒得回答丈夫的话。
就在两口子边吃边闲聊之时,韩小凡突然跑了回来,叫道:“爹,娘,快出来看,天上有神仙!”
“凡儿别胡闹,神仙可不是我们能随便乱挂在嘴上的!”韩保村闻言板着脸道。
这次韩氏也没帮着儿子,而是一脸严肃道:“凡儿,你爹说的没错!不能拿神仙来开玩笑!下次不能这样了!”
韩小凡可不管这些,一只手拉着韩氏就想往外跑,一只手指着门外,同时还叫道:“娘,我可没胡乱说,不信您跟我出去看,神仙就在我们门口呢!”
韩保村本想喝骂自己儿子的,结果顺着儿子的手看过去,见到让他终生难忘之事---自家院子上方竟然有一个手持拂尘,一身华丽的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地白须老者!那老者竟然真的如儿子所说一般在天上飞,不,应该说是在飘在天上!
见到老神仙,韩保村哪还敢继续训儿子,连忙跑出屋子,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恭敬地喊道:“拜见老神仙!”
韩氏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那位老神仙,也连忙抱起还拉着自己衣服的韩小凡跑到院子里,学着丈夫的样子,向着天上的老神仙行礼。
“免了!”老神仙拂尘一挥,韩家两口子人就感觉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托起,怎么也跪不下去。
“神仙爷爷,我也要飞!”韩小凡这个时候兴奋地喊道。
韩家两口子闻言吓的脸色煞白,生怕自己儿子会因为对神仙不敬而被对方责罚。
那老神仙倒是没发怒,反而笑道:“以后你自然会飞。”
随后对韩保村夫妻两作了个揖,说道:“无量天尊,两位施主,贫道在此有礼了!”
韩保村夫妻两哪敢受这个礼,连连摆手,不过因为太紧张什么话都说不出。
老神仙见状继续道:“贫道乃青云山,清平观观主,法号灵虚子!此次经过此地,发现令郎有不错的灵根,很适合修习无上道法,想收令郎为徒,不知两位施主意下如何?”
韩保村夫妻两个没想到这么好的事竟然能落到自家儿子身上,反而激动地愣在原地。
他们虽然是小地方之人,但大秦帝国有神仙之事,谁不知道?朝廷可是有专门设立的护国道院,里面个个都是法力通天的神仙!
现在有个神仙要收自己儿子为徒,这可是儿子的大造化啊!
当然,他们并不清楚护国道院跟清平观之间是什么关系,在他们来说,反正都是神仙,还不都一样么?
“愿意,我们愿意!”愣了几息后,韩氏回过神连忙欣喜道。
韩保村见妻子同意也连忙点头,不过随后突然道:“那我家凡儿当了老神仙的徒弟,还能娶媳妇么?”
老神仙没想到韩保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后抚须一笑道:“自然可以!本观并不禁婚嫁!”
韩保村闻言松了口气,他老韩家还希望靠韩小凡传宗接代呢,要是儿子去当了道士,不能结婚生子,那老韩家不就绝后了?呃,当然,自己跟妻子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但谁能保证之后生下的就一定是男孩呢?所以才会这么问,现在得到保证,韩保村自然不再担心。
“既然两位施主答应了,那就准备一下吧,我这就带令郎上山!”老神仙见韩氏夫妇答应下来,很是高兴地说道。
韩保村夫妇闻言又愣了下,问道:“这么急?”
老神仙点点头,说道:“贫道有急事须回观处理,时间紧急,如果两位舍不得令郎,那就等五年后,我或许会再来此处!”